以天虞山如今的状况,能顾得上管这档子事吗?
沉思之际,心绪全不在当下,司湛唤了他几声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
就在此时,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声凌厉的呵斥。
“逆徒跪下!”
这声音几乎与前世如出一辙,带着不容置否的威严与一丝教人胆寒的愠怒,于混乱中惊得他一时忘了今夕何夕,她口中“逆徒”又是谁,竟下意识地屈了膝,同司湛一并跪了下去。
两声噗通,司湛跪得不冤,扭头瞧见他也跪下了,倒是一脸蒙圈。
“师,师叔祖您跪什么呢?”他小声嘀咕。
“我是同阿湛说话,您跪什么?”随即而至的,是云渺渺困惑的询问,以及满眼透着欲言又止的镜鸾的审视。
重黎从未觉得如此丢人现眼过,方才一跪,可真是实实在在,磕得他膝盖发麻,此时眼皮子底下若有个地缝,他当场就想钻进去。
他沉着脸,状若无事地起身,恨不得她将这一幕忘了才好。
云渺渺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司湛,沉声训斥:“为师让你在浮昙台好生练功,谁让你乱跑的?”
司湛有些委屈,看了重黎一眼,试图辩解:“徒儿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有些饿,师叔祖便带徒儿下山吃饭去了……徒儿错了,应当告诉师父一声的,让师父着急了。”
他倒是识趣得很,没把锅都甩给重黎,乖乖认错,端端正正地跪好,云渺渺还什么都没细问呢,他就把自己的“罪状”一条条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见他这般,云渺渺的气也消了一半。
她本就担心多于怒意,怕他遇上不该遇上的人,惹来是非,既然是去吃饭,也算情有可原了。
“下回不可如此,起来吧。”她晓得他今日挨了罚,这腿也累得够呛,便不罚他继续跪着了。
一旁的重黎瞧得一愣一愣:“……就这样?”
不来顿鞭子什么的?当初对付他的那套呢?
“不然?”云渺渺狐疑地望着他,“我无意饿着阿湛,但您带阿湛下山,好歹打声招呼吧,我还以为……”
“这怎么开始训本尊了?”他一头雾水地瞪着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引火烧身的。
他莫名其妙的样子更令云渺渺心生无奈。
“阿湛眼下并不适宜四处走动,一转眼您和他都不见了,我寻遍了映华宫不见人,分身乏术,真出点什么事,我上哪儿找你二人?”
本是想同他好好讲道理,可话到嘴边,不自觉带了些愠怒,听起来就有些膈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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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湛:师父喊我呢,师叔祖您这么积极作甚?
重三岁:……别问,问就是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