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沉声怒道:“你就这么赶不及想去投胎——?”
陆君陈眦目欲裂:“横竖你也没有让我活着回去的打算,奉劝你趁早动手,否则我活一日,绝不会让你和无尽称心如意!”
玄武似是被他气笑了,将他的剑丢出山洞,以捆仙绳缚住其手脚。
“好,好得很,那我偏要让你好好看看,昆仑乃至整个仙门,是如何败在我们这些妖邪手里,看看你昔日的同门又是怎么向我们磕头讨饶!在此之前,我偏要你求死无门!”
陡然收紧的捆仙绳勒得手腕和双腿一阵刺痛,陆君陈死死咬住牙关,疼得面色发白也再不肯同他多言半句。
……
又待一日,孟逢君趁着步清风带着几个弟子下山救人,私下给云渺渺换药。
诛心针伤势未愈,她竟还起了个大早,去山间转了一圈,同路上行人寒暄笑谈,步伐稳健如飞,瞧着再提十来斤大米都不成问题。
她不信这邪,在后头跟了一路,还寻思是不是镜鸾上君临走留了什么灵丹妙药。
可这人啊,前脚还笑看河山,胜却春华无数,后脚刚回到云渺宫,腰背便佝偻了下去,合上门,才敢咳出声来。
说这人心如磐石吧,这会儿瞧着却又有些怂里怂气的。
“嘶!——你能不能轻点?上个药使这么大劲儿?”云渺渺趴在美人靠上,实在忍不住了,回头瞥了她一眼。
孟逢君好气又好笑:“今早翻山越岭的时候不是挺能耐,让你待在屋里静养全当耳旁风,该!况且我这还没使劲儿呢,自个儿伤成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趴好!别动来动去,药膏该掉了!……”
这话说得实在豪横,孟逢君本就憋着火,难得给人治个病,居然碰上个如此不老实的!
着实可气!
“笑什么?”
看着她的冷眼,云渺渺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被关押的余鸢。
“没什么。”
她暗暗发笑。
“就觉得你这性子,世上没几个能扮得出这般底气,半点不知客气。”
“同你客气?”孟逢君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为何同你客气?因为你说你是朱雀上神的转世?可拉倒吧,就算你真是上神,该上药的时候也得听大夫的!再者,你同我客气过吗?半夜跑来拔秃我家毕方尾巴毛的上神,好意思说……”
“……”
这小姑娘怎的还记得这事儿?
云渺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毕方每三年换羽一次,自是长得回来的。”
“哦,赶明儿我不高兴了,也拔你家命兽几根毛试试。”
“……”
这……阿鸾会杀人的吧。
孟逢君今日来,倒不仅仅是为了给她换药,踟蹰片刻,忍不住问:“前几日你同上君抓住的那女子……是魔族?”
四下默然片刻。
“如今是了。”
“什么叫如今……”孟逢君一脸茫然,叹了口气,“既是魔族,你又不处置,还将消息压了下去,她就是屠杀山中生灵的真凶吧?你打算一直将她关在云渺宫地下?你……是不是认识她?”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许啰嗦,但避而不谈,心里总有个疙瘩。
云渺渺坐了起来,对她的所有疑问避而不谈,却道:“可要随我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