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数十载,不过弹指一挥间呐!看着身边一个个披麻带孝的家奴丫鬟的走来走去,我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八年前王老头还是个精神烁砾的老头,就是几天前还是乐呵呵的从我这里扒去了下个月的工钱,没想到几天后的今日,王老头却在我的面前闭上了眼睛,就那么走了。
时间已经是傍晚十分了,王老头却已经是被重新整理打扮好了遗容,放在了正堂中的那具宽大的上好柳州木做的棺材里面了。下人们在府中的上上下下挂起了白幡黑纱,四周的空气也被沉闷的哀伤所笼罩。正堂内,黑漆漆的棺木正摆。王老头倒是挺有面子,霹雳扒拉的鞭炮一直响个不停,祭拜的人络绎不绝,附近一带的住民家家户户的都来给王老头上香。妈的,这可苦了我。
因为我现在算是王老头的家属了,我拜了王老头为干爹。王老头年过六十,膝下却无半子半女,死后留下了诺大的家财,而东家夫人却只是一个妇人,里里外外的打点什么的都不好出面,所以王老头在临死前对我提了一个请求,要收我为义子。我原本是不答应的。当初我拜死老头为师的时候他都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还有扳指呢,再说做了王老头的义子,我不时平白的矮了王老头老大一截,尊称他一声长辈,这种赔本的买卖可是做不得的,不过王老头马上就说只要我做了他的义子,他死后留下的家财给我一半。咕噜,我当场连吞了好几口的口水,王老头究竟有多少的家财我虽没有仔细的算过,但十万八万的是跑不了的,给我一半,那就是四五万两。哇塞,四五万两,我当一辈子,不,十辈子小二也赚不到这么多啊,我马上亲热的喊了一声义父,值!可是现在我却有点后悔了。没想到抠门的王老头还真有人缘,祭拜的人是一个接一个,我现在是王老头的义子,别人来祭拜,我总得谢礼吧。原本我就是跪在地上的,现在来一个人我还要倾一次头,而且看这阵仗,明天来的人估计还更多,因为东家夫人说凡是来祭拜王老头的每个人除了可以有吃有喝之外,还能领一两银子,那人还不是蜂涌而至。我可以想象到时候我的情况会有多惨,妈的,这个死老头,人都死了,还要害人,难怪只活了六十岁。
听着兼着司仪的管家高声大喊着一个个诸如“何大叔前来祭拜,布袋一个。”;“陆二爷前来祭拜,手杖一根。”等等的声音,我头皮发麻。却也是只能苦着脸一个个的还礼了。我眼角不禁瞄了瞄一旁的东家夫人,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不时轻耸的双肩还有细声的饮泣声说明了主人此时的动作,那似若似无的哭泣声让人听来忍不住也要跟着鼻头一酸,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中一润,脑中竟然浮现了与王老头共处的八年的点点滴滴,王老头的吝啬抠门在我此时的心中竟是那么的令人怀念,甚至他剥削我的时候那讨厌的嘴脸也变得可爱起来,而现在却是天人相隔,一股悲伤的情绪顿时从胸腹间升了起来,眼中的湿光似乎就要夺眶而出。
“林先生前来祭拜,诗词五本!”管家的高喝声在此时传入耳朵,我心中猛然的一惊,脑中的诸般异像刹时退去。好厉害的惑人心法啊,脑子清醒过来的我在心中暗道了一句,竟然让我不知不觉的就差点着了道儿,还好,这一声高喝喊的及时。
“小洛啊,我虽然把家财分给你一半,但是你要小心我夫人呐,椐我推测她可能是暗系三支的其中一支派在我身边的棋子。”王老头临死前说的话不经意的从心头闪过。王老头那乌鸦嘴到是挺会说的。看这个情况,东家夫人就算不是魔门暗系三支的,也一定是魔门的。看着身边发出低低饮泣的妇人,今晚恐怕她就要对我下手了吧。根据王老头对我讲的魔门的情况,为了争夺明地魔门,暗系三支之间也都一直存在着斗争,三方之间各各都布有自己的棋子。但是八年前的那一场伏击,让暗系三支合并顶替了日宗的名号,可这样,三支势力之间的摩擦也不见得少,布的棋子依然有作用而没有收回。东家夫人一直都监视着王老头,现在王老头死了,她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而王老头死后留下了一大笔的钱财自然也是要带走的,但偏偏王老头分了一半给我,自然我就得死了。
我自己的武功我自己知道,绝对不会是东家夫人的对手的,她要是杀我我绝对跑不了,况且我也不想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要是跑路了那王老头留下来的银子绝对不会有我的份的。不过现在竟然已经事先知道,哼,到时候她要是敢来,我就让她有来无回。心中有了计较,我才这件事稍稍的放下。不过又不想硬生生的受这份苦差事,便在心中想起了王老头给我提到了眼下杭州即将到来的风云突变来。
因为王老头并不想我参与此事,所以说的有诸多的不详,但就他所透露的只词片语,再经过我自己的一番推导,我已然猜出了一个大概来。
放出陈友凉宝藏的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魔门的人,它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江湖上的纷乱,然后再由他们选派出来的人解决此事,从而获得江湖上的感激,再借此为跳板,然后名正言顺地的一统江湖。不可否认的这个算盘打的极响,这个我估计是从王动前辈的生平事迹之中获得的启发的,我自己的想法也和这个差不多。
不过我尚有两点不明之处,那就是陈友凉的宝藏是不是确有其事以及眼下杭州的江湖中人反应怎么是这般的无动于衷模样。
前者是我今后行事的准则,毕竟我已经打上了宝藏的主意,可要是我忙活了半天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那我还不是瞎费了半天的劲,那我行事的重点就要换换,而后者也对我行事有着莫大的干系。江南与北方武林向来不和睦,眼前我要乘此踏足江湖,必定只能选择一方,尽管两不相沾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这样等我自己一点一点的积累势力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超越这两个大阀,况且他们也不会坐由我的壮大,所以我只有先行选择一个,在从内部建立自己的班底,并且还可以暗中挑起两系的纷乱。
夜色沉沉,但月光却极是皎洁,我躺在高脚床上,心中不由的感叹一句:“妈的,这床还不是一般的大啊!”,从左到右,我都翻了好几个身却都还有一小半的位置。嘴中舒爽的发出一声,跪了三四个时辰,头也倾了不下百余次了,我早就是膝盖麻木后颈酸痛了。现在能够暂时的解脱我乐翻了天。哎,躺在如此大的床上,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几个漂亮的女子和我大被同眠。想着脑中不禁浮现烟儿俏美的样子来,这个丫头还没有真正的吃到嘴里,恩,过两天一定要把她给吃了,还要再让她和雨然一起……,嘿嘿,我嘴角牵出了一丝向往的笑容。
想念间,淡淡的睡意袭来,我闭着眼睛,任自己舒适的躺着,精神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自己一睡就醒不来了。心神集中,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左等右等,外面却不见有丝毫的声响。难道我猜错了,我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终究奈不住沉沉而来的睡意会周公去了。但始终还是留了几分心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睡的迷迷糊糊间,耳中突然一动,吱呀的一声轻响让我一惊,马上就醒了过来,是开门声。闭着的双眼不由的打开了一丝。月光如水,照的房内一个依稀的影子正一步一步的向床边走来,随着人影的渐渐接近,淡淡的女子体香扑鼻而来,人影的面目也可看得清楚一二分,正是东家夫人。果然被我料中了。我忙紧闭上眼睛,集聚耳力听着动静。
虽然看不到东家夫人眼下的动作,但我敏锐的六识却完全的集中在她的身上.她的双眼似乎极其放肆的在我身上打量着,从下至上,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
“小冤家,知不知道奴家在三年前就开始注意你了。”饱含着轻微的荡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紧接着我的脸上一凉,一支柔软的玉手已经轻轻的在我的脸旁之上,沿着我的脸形细细的移动,那腻人的声音又响起,“想不到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毛孩,转眼几年不见就已经成了令人心动的男人了。知不知道,奴家那年见到你之后就经常为你茶饭不思呢。”暖味的话让我心中不禁一荡,脑中也顿时想起三年前的情况来。
王老头的家我除了刚被他救的时候来过两次之外就再也没有来过,直到三年前的一天,那天楼外楼的生意格外的好,店中存放着的江湖必读本已经买完了,但是仍有十几个人拿着银票吵吵嚷嚷的要买,而那天恰好王老头前晚在酒楼留宿一大早回去了,所以刘先生叫我去王老头家里喊他顺便再搬些江湖必读本回楼外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