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云说完后,还是仍不住地打起寒颤。他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可是现在要说不冷,那都是骗人的胡扯,冷就是冷。
赵救国昏昏沉沉的话语都没有正常反应,他淋着的棉服已经不能在穿着,团长们也是淋的,无一人不是被淋湿。
一件干燥而又体温的棉服丢在了卫生员面前。
秦木光着膀子说道:“我的是干的,赶紧给指导员披上吧,他体质太差。”
解下赵救国的服装,换上秦木的棉服,在卫生员的照顾下,情况才有所好转。暖着终使赵救国睁开双眼,他觉得如暖炉般,自己的棉服不是已经被雨淋湿了吗?他咬着牙想挺过那严寒,挺着挺着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套上赵救国冰湿的棉服,秦木做着热身运动,即使是他也要通过活动来保持身体良好的体温状态。
精神上的鼓励归精神上的,物质上的东西还是得现实点。严寒并不是摆设的,团长们也有浓重的睡意,他们不太敢睡,生怕一觉起来会因为着凉发烧而使脑袋晕炫,影响了作战指挥。
冬季的日头起得晚,经过低温的摧残,被水沾上的一切都凝固成薄薄的霜,打着整片苍茫大地上。战士们的棉服和帽子都是一层薄霜,有些战士对其不理不睬,并没想要弄掉它们。这些战士已经陷入晕迷中,他们强忍着,可身体实在无法扛住,高烧持续不降,冰冷也在入侵着身体。
团长知道天再过会就要亮了,到时依然是低温的天气,只不过白天让人看到希望。
战士们脸上也有扑到霜,枪杆只能夹在腋下,用手拿真是抓不下去,说不定会连手也一起和枪冻在一起。团长下令了,全体人员都吃着东西,给身体补充体力抵抗着寒冷。他们抖着手,麻木不仁的手指现在动起来都是一种困难,有的人因为疼痛都不愿去拿干粮。他们不断哈着气在暖手,跟严寒一比,就多出几分温热。
卫生员自己也有些低烧,全团被送过来救治的士兵不少,都快有一个连。这些还只能算是重度患者,其他稍有不适者尚未统计。
“往年是不会有这么多伤患,要不是来了场雨,也不至于战士们在大冬天裹着雨在低温下打霜。要是行军还好,现在都在伏击,问题更严重。”周子云点了支烟,他说话都有些抖。今年的气温降得太快,快得离谱。
秦木现在算是全团唯一个精神头比较足的人,他受过的特训自然使他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本,即使面对恶劣天气能保持着稳定的作战状态。他现在也跟着一起对发烧和风寒的士兵进行照顾,现在多一个人手都不易。卫生员带过来的药就不多,多是些受伤止血的药,防治感冒的倒是没多少,多数士兵只能相互挤在一起,度过去。
他巡视着各处的士兵,张九也差点睡过去,被秦木拍醒。“喂,张九醒醒,天快亮了别睡了。要是睡下去,可能起不来,打仗要紧,撑着点。”
当然,他还提醒着大伙检查枪支弹药,战斗一触即发,提前作好预警是没错的。不少枪支已经被冻卡住,士兵们的手也不灵活,两相交加,要拉开膛则比平日困难不少。大伙反复拉开枪栓,再关上,重复着使枪不至于被冻着卡住。
战斗前的伏击比起战斗中还要难受,至少他们可以冲锋,可以拼刺,人与人的斗争是热血沸腾的。跟自然环境一拼,则有些势单力薄,在大自然恶劣的力量面前,比得上任何炮弹与机枪的摧残。
秦木让大伙都稍微活动活动,筋骨和手脚才不会麻木,要是仗一开打,准会直接处于被动状态。
此时的日军果不其然的开向十里湾,恶劣天气对他们影响较少,只是地面有些湿滑,还有满地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