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晓妍送到了家,他调转车头,直奔欢喜酒店,一路上,默默的把有可能出现的局面在脑海里统统设想一遍,觉得基本都能应付,心里自然更加有了底儿。
太平街,是平阳一条著名的商业老街,早在民国年间就已经初具规模了,与安川的南市场一样,历经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如今更加热闹非凡、焕发了第二春。所不同的是,平阳市政府对太平街规划保护得比较好,既保留了老街的风貌,又适当融入了现代元素,二者完美结合,相得益彰。
欢喜酒店,就是其中的范例之一。该酒店伫立在太平街的北出口,主体建筑是民国初年由俄罗斯修建的一幢五层楼房,虽然经历多次修缮,早已面目全非了,但还是保留了些异域风情。十多年前,有个外地老板买下了该楼的产权,并进行了重新装修,然后开起了这个欢喜酒店。
别看是老瓶装新酒,可是酒店无论档次还是规模都相当不错,再加上经营方式比较灵活,光是钟点房就有好多种类型,最便宜的,竟然低至一个小时五十元钱,所以,很快便成了某些人偷情约会的最佳场所,一时名声大噪,近些年虽经多次整改,但酒店仍然充满了两性的情调。
陈曦开车到酒店附近的时候,门前的停车场早就满了,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在几百米外的路边找了个停车位,下车之后,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便点上一根烟,溜溜达达的朝酒店走去。
到了门前,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远远的躲在阴影里观望了一阵,见周围没什么异常,这才快步穿过马路,推门进入了酒店大堂。
由于是老式建筑改造而成,所以欢喜酒店的一楼大堂显得相对狭小一些。放眼望去,除了两个值班的服务员,整个大堂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红姐的影子,心中不由得纳闷,这女人啥意思,这么着急约我出来,难道会放鸽子吗?正纳闷之际,前台里的一个服务员突然问了句:“请问是陈先生吗?”
陈曦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可以是!”
服务员被他的这句话给逗笑了,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从吧台里出来,走到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陈曦陈先生吗?”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可以是!”陈曦笑着说道:“你就直接说啥事吧,别问那么详细。”
服务员微微一笑,拿出一张房卡递过来,然后小声说道:“红姐请您上去说话。”
我操!不会吧,房间都开好了,真打算跟我来美人计?这未免太夸张了吧,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而红姐少说也得四十五六,要对我进行色诱,这娘们是疯了心,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呢?
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难道还能不上去吗?拿着房卡,略微犹豫了下,最后把心一横,暗想,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不管你玩什么花招,只要我岿然不动,你耍出天际去也是白扯!于是迈步便朝楼上走去。
上到三楼,找到了房间,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下心神,拿出房卡,在读卡器上划了下,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亮着幽暗的灯,门一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便扑面而来,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往里看了眼。
房间和所有宾馆的格局差不多,门口的过廊一侧是卫生间,里面是一张椭圆形的双人床,他正想问一声,红姐却已经闻声迎了出来。
跟傍晚时候一样,红姐还是那身很随意的打扮,只是摘了棒球帽,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的妆应该也卸了,脸色苍白,皮肤也有些松弛,显得很憔悴。
“进来坐吧。”红姐说道,见他还有点迟疑,苦笑了下又道:“你别多想,我没其他意思,只是这里比较清静,不想被人打扰而已。”
听红姐这么说,他淡淡一笑,迈步进了房间,红姐指了下沙发,示意他坐下,然后拿出一根烟递过来,陈曦迟疑了下,推说自己刚刚抽完,并没有伸手去接。
红姐则熟练的点上了一根,徐徐抽了一口吐出,这才轻声说道:“陈经理,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的。”他歪着头微笑着说道:“是的,我们俩确实应该好好商量下,事情搞清楚了,对咱俩都有利。”
红姐似乎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试探着问道:“我有冒犯过你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他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