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方远途,陈曦的话自然多了起来,先是从当初管道工程征地开始,后来又谈到了李晓飞,当然,他还着重讲了在徐记海鲜世家,李晓飞酒后失德,冒犯冯蕊的事,并且,添油加醋的增加了不少内容,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这么说也不算信口雌黄,就那个恶棍,缺德事干得太多了,比我说得还过分的肯定也不少。
李长江一边听一边皱眉头,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陈曦又讲了余振海的事,虽说他不确切的知道,方远途和李晓飞在这件事中到底做了什么,但认定这两家伙脱不了干系,于是也没客气,直接便说成了受方远途和李晓飞指使。
李长江毕竟当年也曾混迹于江湖,而且余振海这件事也确实惊心动魄、险象环生,不由得来了兴趣,追问了很多细节,待陈曦讲完,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他,半晌,这才笑吟吟的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为了心上人,敢舍得性命,用你们东北话讲,这才叫好老爷们呢!怪不得小蕊会喜欢你。”说完之后,低着头沉吟良久,却是长叹一声。
陈曦听得出李长江这声长叹所包含的内容,自责、羞愧、无奈、惋惜等等,总之千头万绪,很难说得清楚,他也不知道是该劝几句还是说点别的,便只好淡淡的笑了下,并没吭声。
半晌,李长江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征地的事,我知道些,但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无非就是要些钱而已,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故事,至于李百川吗,我也多少听说过,但并没见过面,不过一个省级领导,还是个副手,应该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高官,他的表弟和儿子居然如此横行霸道,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陈曦无奈的一笑:“是算不上什么高官,但李百川在平阳主政多年,门生故吏很多,大家也都要给些面子。”
李长江微微点了下头:“是啊,这种地方的豪强人物,我倒也打过交道,有的确实嚣张跋扈,狂得没边儿。其实,我对余振海这类人倒并不厌恶,不管什么时候,拿自己性命讨生活的人,都不算是十恶不赦之辈,就如同当年横行香港的张子强和叶继欢,那都是有胆有识的人,他们干得那些事,确实触犯法律,必死罪无疑,但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有更多比他们还要坏十倍甚至百倍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居于庙堂之上,平日里招摇过市,走到哪里都被奉若上宾,张嘴原则闭嘴政策,这种人更可恶。”
他听罢,不住的点头,苦笑着道:“您说得很对,要论社会危害,这样的人要比那些犯罪分子危害更大,犯罪分子不过是祸害了几个人,而他们祸害的却是整个社会和国家。”
“算了,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虽然有些钱,但和你一样,不过是个草民而已,咱俩聊这么大的话题,有点妄议时局的味道。”李长江笑着道。他一听赶紧连连摇头:“董事长千万别这么说,您要是自比草民,那我就只能算是个蝼蚁了啊。”
李长江则哈哈一笑:“中国人自古排序就是仕农工商,即便是当今,商人地位有所提高,不过在那些仕的眼中,商人仍然是草民而已,这并不是我无病呻吟哦,不过也无所谓啦,我这个草民,就先谈一谈如何帮助另一个草民解决眼下的困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