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实有点饿了,而且见谢天宇说话还算靠谱,于是便微微一笑,也不吭声,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谢天宇见了,咧着大嘴哈哈一笑,又夹菜又敬酒,殷勤得一塌糊涂。
陈曦本来面子就矮,生平最怕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女人的眼泪,第二就是有人在面前低三下四的说软话,谢天宇偏偏又是个这方面的高手,演技纯熟,几个回合下来,搞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一直阴沉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三大爷,我这个人最重感情,来安川之后,你是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有误会不怕,只要把话说开了就好。”吃了一会儿之后,他正色说道:“今天既然把话挑明了,心里的疙瘩要是解不开的话,我可就赖上你了,从今往后,每天都得五万块钱的饭供着我,吃到你破产为止。”
谢天宇则一拍大腿:“大侄子啊,从进屋到现在,就这句话我爱听,咱爷俩之间本来是贴心贴肉的关系,可硬生生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夹生了。其实,三大爷也是身不由己啊,俗话说,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当时我想站直腰板说话,可条件不允许啊!”
“行了,你就别装可怜了,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吧!”他无可奈何的催道。
谢天宇喝了一口汤,这才又继续讲了起来。
闹了半天,那个丁主任就是当年给钱宇戴绿帽的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种事情,难免传出来,而且还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当时正是李百川主政期间,这个老丁被从市发改委主任的位置一脚踢到个偏远的办事处,说是一撸到底也差不多了。
亮哥打的就是此人,据说起因微不足道,并且颇有点没事找茬的味道,而且事后判罚得又很轻,于是不免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
“你的意思是说,亮哥打人这件事,有可能是钱宇暗中指使,为了报这绿帽之仇?”他皱着眉头问道。
谢天宇却摇了摇头:“具体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总之大家都是这么猜的。至于到底是真是假,也许就高老虎和钱宇知道吧,总之,这件事挺蹊跷的,那个老丁虽然被处分了,但毕竟为官多年,还是有些人脉资源和手段的,而且这事摆明了判得过轻,亮子又是个穷光蛋,一分钱经济赔偿也拿不到,换成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可偏偏这家伙还真就咽下去了,连个屁都没敢放,自己掏钱治好了伤,然后卷铺盖卷灰溜溜的调离安川,去省城了。事后多年,才有人透露出来,当时老丁本来是不服气的,可半夜接到了老虎哥的一个电话,第二天就改了口风,偃旗息鼓,再也不提了。”
“要这么说,钱宇和高老虎也认识?”他沉吟着问道。
“当然认识啊,他们俩不光认识,而且还联手搞了不少事情呢,钱宇当时任商业局局长,老虎哥做假玉石,送到香港去展销,那都是他操办的呀,后来钱大人在安川主管城市建设,开发动迁,对付钉子户,老虎哥围前围后,更是没少出力,当然钱也挣老鼻子啊!就是到了平阳之后,和老虎哥也一样有联系,那个平阳大名鼎鼎的方老板,就是通过钱宇才和老虎哥认识的,两人还结拜把兄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