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明亮,声音却冰冷得可怕。
“因为我听人说,王爷你三岁能诗,七岁能赋,十岁辩当世大儒,十二岁百步穿杨,十五岁司天下学子考绩,十六岁摄政。文登峰,武造极,荣资倾世,丰议无双。”
冉宗延看着面前这个将他生平事迹如数家珍的女人,他内心居然没有一点的波动,相反还有些想笑。
这段话,是天下人对他的形容,也是一个笑话。
年少轻狂的他,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不管学习什么,都比寻常人更快,更容易。
他是大烈王朝,包括整个天下,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
他一直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纵然是从小体弱他也毫不在意。
身体不好,那么锻炼便是。
于是,他在刻苦学习的同时,还央求了父亲请了好多师傅学习武艺,箭术。不管是文还是武,他在大烈王朝都是最亮眼的那颗星。
他眼高于顶,虽然本性谦卑恭良,但实力却不允许他低调。
即使是他八岁那年,亲眼目睹了父亲的凄凉死状,他内心也毫无波澜。他一直坚信,只要他努力,那么就能打破冉家的诅咒,破解几百年来笼罩在他们家族头顶上的乌云。
十六岁那年,他初次站到朝堂上。贵为摄政王,站在文武百官之首,可还未等他开口说一句话,来势汹汹的病就彻底的将他击倒了。
骄傲如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倒在了同样年轻的皇帝面前。
从他的眼中,他看到了嘲笑,讥讽,鄙视,还有不屑……
从此以后,不要说继续练习箭术了,他连长时间握笔都很困难。
一到天气转凉,身体里面的寒气就像是万只蚂蚁一样,不停的在啃食他的血肉和骨髓。他只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才不让自己痛苦的声音溢出来。
无论他做了什么,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他们只有一代一代的重复着这悲惨的一生。
身居高位又如何?没有一人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他们越是表现得痛苦不堪,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就会越开心。
他满腔的热情,他的理想抱负,在岁月和病痛的折磨下,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曾经有多风光,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狼狈。
“冰儿这是困了?”
他的那些丰功伟绩,从一个哈欠连连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的和谐。
“我觉得吧,这些都是夸大了。哪有这么完美的人?再说了,其他的我不懂,单单那句武造极,我就不信了。”
“跟冰儿自然是无法比的。”
“那肯定的。”
其他的她肯定不如这里的任何一人,但是武艺,哼哼,她认第二的话,连敢认第三的都没有人!
“我家乡,有一种说法,叫做功高盖主。王爷你自然是没有达到的,但外面把你传得这么出色,皇帝肯定有嫉妒之心。”
嫉妒?怕是远远不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