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流水声,夜箐离将滚烫的水舀起,倒入茶杯中,烟雾袅袅,茶香四溢。
“二哥来郾城,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五妹妹?”夜箐离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柔声道。
唇角微扬,端起茶杯,浅茗一口,淡淡道:“自然有人知会你,恐怕我刚离开北辰国,消息便已经传到郾城了。”
“二哥此次乔装来郾城,到底所谓何事?”
放下茶杯,冷冷道:“自然是有要事。”
“母后,可还好?”
“你还记得你有母后?嫁到华玥国六年,未曾给母后写过一封家书,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没有,六年前我曾写过一封家书给母后,可母后一字未回,如此狠心。恐怕,她早就将我这个远嫁的女儿忘了,可我不能忘了她。”夜箐离有些委屈道。
“母后每年在你生辰那日,总是不自觉去厨房做一碗长寿面,她从未忘过你。”
“可她为何宁愿给佘夫人写信,也不愿回我一个字?”
“佘夫人?”夜景天狐疑道。
“曾经的右丞相佘烨之妻,母后一直在暗中与佘夫人通信。在我来到华玥国之后,书信往来变得更加频繁,却始终不愿意给我写一封信。”
“佘夫人的信,你是如何看见的?”
“她主动拿给我看,并且还告诉我,她与母后早就相识,通信多年。”
“有趣,我怎么从未听母后提起此事?”
“信不信由你,咱们母后的秘密,可多着呢。”夜箐离冷冷道。
“哼,更有趣的是,这位佘夫人居然毫不避讳的让你看母后写来的书信,有意思。”
“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佘夫人会让我看她与母后的书信?华玥国的丞相夫人多年来一直与北辰国皇室之人有联系,这佘夫人真是心大。”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震惊五国的佘家叛国通敌一案?”夜景天对佘烨也是极为敬仰,当年之事,他也颇为感慨,开国功臣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身败名裂,满门抄斩!
“要怪,只能怪华玥国的皇帝太蠢,善妒,疑心重,近奸佞,斩忠臣。将好好的繁华盛世,搞成如今这番模样!”夜箐离冷幽的眼眸尽是蔑然。
“原来真的是你!你既然知道母后与佘夫人是旧识,为何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要怪,只怪她们本就站在对立面,却偏偏还生了一些不该有情谊,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优柔寡断,终究难成大事。”火炉上的水依然在翻滚,烟雾缭绕,更让人看不透夜箐离。
“母后怎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人?!”夜景天愤然起身,走出厢房。
夜箐离望着愤然离去的夜景天,眼眸中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愫。
我若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恐怕早就死在北辰国皇宫的冷宫之中,已然成为一堆白骨。
谁又会来可怜我?!
白陌染抱着昏迷的小丫进入佘府,就如同回自己府邸一般。
将小丫小心翼翼放在她的床上,亲自为她脱下湿透的鞋袜。
“六皇子殿下,还是奴婢来吧。”旁边的丫鬟打来热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