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亚“当啷”一声将满是血污的银色小刀丢在盘子里。他微微喘着粗气,疲惫地把自己摔进冷硬的红木凳子,一边的侍女贴心地用手帕为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艾尔夫万公爵用问询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次子,基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把握。在数个小时的高强度急救工作后,他勉强缝合了施耐德肚子上惊心怵目的创口,同时还动用了数目跟价目同样惊人的珍稀草药,却依然只是将施耐德的生命吊在了濒危的边缘。病床上的施耐德呼吸微不可闻,只有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才能从那呓语一样的心跳中感受到些微的生命体征。
简直就是……审判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天而降!基亚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心有余悸。他就站在施耐德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崔佛俯冲下来,若不是但丁及时推了施耐德一把,那可不仅仅是开膛破肚那么简单了。
“父亲,我尽力了。”
“别这么说,听着像是施耐德已经没救了一样。”艾尔夫万公爵鼓励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儿子,“虽然保持谦卑是好事,但是过度的谦卑在别人眼里就是无端的狂妄了,往往会招小人嫉恨。这是大图书馆里的藏书不会教给你的知识。”他转身走向门口,“接下来,我会接手后勤管理。这场战争——”他停顿一下,长叹一口气,“远没结束啊!”
门被人推开了,特蕾莎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弟弟,跟我去异端裁判所一趟。”
“什么事?”基亚下意识问了一句。
“所长说,他需要整个萨里昂最好的医生,所以让我把你叫过去。”
“但丁阁下也受伤了吗?”
“不,他只是点名要你过去。”
异端裁判所,会客厅。
埃修坐在但丁面前,不错眼地注视着对方。后者浑然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翻阅着眼前堆积如小山一样的卷宗。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但丁“哗哗”地翻动着纸张,自言自语。“云游在外,被国王的手谕召回首都,却差点被多年前的老朋友活埋在监狱的废墟里,回到所里又不得不处理积压成山的卷宗,而且还发现了一些让人又光火又无奈的黑幕。”他抬起头,迎上埃修的目光,“换做是你,你作何反应?”
“……”埃修不吭声,他不知道对方这一番话的用意何在,只能沉默以对。但丁轻笑一声,不以为意。
“没想到,你就是第三位酒徒。”
“酒徒?”埃修疑惑,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只是不敢确定,“老酒鬼的徒弟?”
“反应不慢,悟性不差。当然比起我跟崔佛还是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