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两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玛丽斯冷冰冰地说,她知道自己甩不开赫拉克勒斯,索性径直走回了自己的营帐,转头对赫拉克勒斯嫣然一笑:“我要沐浴,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免了免了。”赫拉克勒斯连连摆手,不自然地挠了挠自己的唇髭,“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切,”玛丽斯朝地上啐了一口,“你现在说话的腔调越来越像老爹了。”
玛丽斯转身进来营帐,赫拉克勒斯注视着她高大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无月的天空,厚重的云层像是在黑暗中卷动的幕布,偶尔漏出些许的星光,照出一团凝实的白色。泊胡拉班里执勤的士兵大多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赫拉克勒斯看着那些正在划拳拼酒的士兵,心里头隐隐地有些不安,此前跟玛丽斯的激烈争吵在他的脑海中闪回:
“发放酒食!量越多越好,”玛丽斯一掌拍开了身前的木桌,“让那些男人都醉死过去才好。”
“胡闹!”赫拉克勒斯皱着眉头,“看守粮草可不是儿戏,万一敌人发动奇袭怎么办?”
“就是要他们发动奇袭才好。”玛丽斯咬牙切齿地说,“求之不得!”
如此大张旗鼓地分发酒食,原来不过是一个幼稚的诱敌之计吗?赫拉克勒斯收回心神,无可奈何地摇头。万一今晚没有奇袭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士兵每夜都喝酒吃肉,且不说这会对守备带来何种恶劣的影响,酒跟肉这些好东西总该优先供应前线的,若是都进了驻守后勤的人的肚子,那前线的将士们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只不过赫拉克勒斯的脑筋转的有点慢,当他想出这句反驳的说辞时,他已经转遍了大半个泊胡拉班。
赫拉克勒斯知道玛丽斯为什么会如此急切,西吉蒙德侯爵的密信中提到过一个年轻的强者,在银湖镇很轻松地制服了玛丽斯,并将与她同行的一队女武神尽数屠杀。在密信中,西吉蒙德侯爵语气严肃地表示,那个年轻的强者很可能会跟瑞文斯顿勾结,奇袭泊胡拉班的后勤基地。
交给你了。密信的最后只有这么四个字。
年轻的强者吗……赫拉克勒斯默默地想,会有多强呢?
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赫拉克勒斯抬起头,发现一个女武神正在朝他走来,腰间悬着两把长刀。奇怪,赫拉克勒斯皱起了眉,他不记得后勤基地有任何女武神骑士团的成员,重装骑士是战场上最锋锐的刀刃,断无被雪藏在后方的道理,更何况女武神骑士团的那些悍妇也不会容忍自己被发配到前线以外的地方。而玛丽斯来时也没有带任何的女武神!
“站住!”赫拉克勒斯绷紧了身体,死死地盯住那名女武神,“口令!”就在这时,一点星光再度从云层中漏下,照在那名女武神的头盔上。赫拉克勒斯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孔,他的表情如同磐石一般坚毅而平静,瞳孔的最深处却仿佛有岩浆在狂暴地奔涌!
“苹果在哪里跳舞?”对方轻轻地说,人却已经扑了过来,双刀在颤鸣声中出鞘,两道惨白的刀芒割裂了寒冷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