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我者死!
埃修咆哮着向前突进,最先与他遭遇的是五名并排冲在最前方的迷雾山战士。他们只来得朝埃修举起自己手中简陋的武器就再也没有做出过像样的反抗。埃修抬手掐住最中间那个人的脖子,手腕用力翻转,那名迷雾山战士的颈椎立刻被扭断了。而后他举起对方生机断绝的身躯横扫,在四把兵器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加身之前将其他四人砸下了城墙。跌落的惨叫声中,埃修取下尸体手中的铁刀,反手将刀尖捅进一个朝他扑过来的迷雾山战士的胸口。在推开对方之前他已经夺过了对方的武器——也就是一根粗壮的木棍——将其砸碎在另一个想要冲上来扑倒他的敌人头上,连同砸碎的还有那人的头盖骨。随后埃修手中又多了一柄形制粗糙的铁剑,他拨开几枚流矢,随后将剑锋刺入离他最近的人的喉咙。他以让人窒息的效率收割生命,每一个动作都宛若死神挥舞镰刀。任何武器在他手中都只是一次性的用品,他只是不断地将手中武器锋利的那一侧嵌进敌人的身体,发力将他们濒死的身躯震到一旁,而后继续向前迈进。他义无反顾地将自己陷入灰潮的重围之中,再用令人震怖的伟力将朝他拍打过来的巨浪击碎!
太恐怖了。基亚目瞪口呆地看着埃修。这还是昨晚那个气息奄奄跟他探讨“潘德的本质”的那个埃修吗?彼时他眼神忧郁而迷离,嘴里说着“潘德本来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逼得每个人都不得不握住刀剑去伤害别人”这种柔弱又肉麻的烂话,活脱脱一副烂醉的吟游诗人的模样。可现在他却握住了刀剑,以熊罴般迅猛的姿态去撕碎那些阻拦他的人。他以一己之力短暂地拦阻了进攻南侧城墙的迷雾山部队,直到他一路冲上外瓮城的城头,灰色的潮水才开始冲击佣兵们的防线,只是那已是细碎而零星的浪沫,完全无法构成显著的威胁。巨浪都在围攻那块顽固的礁石!基亚眼睁睁地那被鲜血浸得通红的单衣在一片片灰白色的皮甲中穿梭着,最终被拥堵在正中央的垛口处。那些迷雾山的蛮人们终于意识到他们不能给这个煞星留下一点挥舞武器的空间,于是一拥而上,企图用人群的重量将他压倒在地。但他们前赴后继地朝埃修扑来,却又前赴后继地栽下城墙。埃修不再抢夺敌人的武器,而是干脆地将自己的每一寸肢体都作为武器!他澎湃地呼吸着,掌与肘在贴身的距离下发力,却往往能直接将对方的胸膛摁得塌陷下去,再将肋骨的碎片一股脑地按进脏腑中,他们嘴里呛出来的鲜血连同支离破碎的脏器一同喷溅到埃修脸上。有新爬上来的迷雾山战士下意识地想抱住埃修的双腿,埃修一脚蹬裂了他的面骨,再一脚将他的五官碾成一坨模糊的血肉。
埃修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块干净的地方,就连瞳孔也淹没在一片浓厚的血色中。他的脸色已经不复最初的狰狞,重新恢复到平静的状态。但这只让他看起来更加森然——表情并不会改变他杀戮的风格。埃修仍旧在一丝不苟地屠杀。但明眼人都能看到他渐渐难以应付近乎无尽的人潮。他终究是一个人,但城下的迷雾山大军却是万人之众。他全力施为之下也不过是让城墙下多了百来具尸体,作为中等规模遭遇战的战绩已经足以傲人。但是在面对以万为单位的超大规模会战下,还不够!
还不够!埃修心里也在呐喊,他只是看着平静,但心里的火焰却愈发地旺盛。他的愤怒似乎跟城墙上的敌人一般永无止境,随时都会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窜出来,然而他的体力却不足以支撑他继续高强度地高效率地杀戮下去了。他仍旧可以作战,只是需要一个喘息的契机,不需要多久,两三秒就够。但敌人的攻势却紧密绵延得如同真正的海潮!
而当那些熊爪狂战士登上城墙的时候,埃修的压力再次增大。他不得不有意识地闪躲那些劈头盖脸朝他砸过来的狼牙棒——这种武器仅靠外形就足以慑服一众宵小,中央大平原的狮骑士使用的钉头锤跟他们手里的家伙比起来就像是玩具。
“够了!”基亚站了起来,他已经察觉到了埃修的窘境,“游侠团呢?为什么还不提供火力支援?”
“因为需要看顾的地方太多了。”有人在他身侧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