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别把这种态度带到接下来的守城战里。”
“这不需要你提醒我。”
……
帐篷里,布罗谢特隔着一张宽大的圆桌示意埃修与特蕾莎坐下。老人没有再穿上学士的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黑矛骑士团的制式铠甲,头盔摆在桌上,被他单手按着,另一只手则摆弄着胸前的胡须。很难想象那副苍老的身躯仍然能够担负得一起一套骑士重甲的重量,而且丝毫不见迟钝。已经是凌晨了,而老人的眼中仍然看不见半点的疲惫,在看到埃修走进来时,他流露出很明显的欣慰与轻松。“欢迎回来,不愧是——呵呵,”他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出那个埃修仍然有些反感的称谓。
“我要见基亚。”特蕾莎说,“我今晚就要带他走。”
“艾尔夫万子爵目前正在接受妥善的治疗。”布罗谢特转向特蕾莎。
“他已经不是子爵了。”
“可他还是姓艾尔夫万,不是吗?”布罗谢特平静地说,“如果您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防守波因布鲁,我会保证他的安全,守城战结束以后,您就可以带着他离开,而我会动用我一切的权限为您保守秘密,瑞文斯顿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包括萨里昂那边也不会。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挽留您。现在是波因布鲁最危险的时刻,您若是离去,肯瑞科也会跟着离开。我们会失去很多战力。”
“你们王立学院是马迪甘的狂热粉丝,这里已经有一个现成的预言之子,我跟肯瑞科并不重要。”特蕾莎指了指埃修。
“我还以为马迪甘的言论在异端裁判所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布罗谢特微笑,“我从未怀疑过马迪甘,但我始终坚信一个道理:在预言实现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是参与者,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并不存在。更何况,在军事领域,正确的决策与精心的准备会引来诸神的垂青——往年溃败在波因布鲁城下的劫掠大潮已经无数次地证明了这点,就算今年来的是预兆之狼也不会改变。”
“你如何保证他的安全?”特蕾莎问。
“他的病房会安置在王立学院深处。一旦我们被迫与迷雾山大军陷入巷战,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过密道将他护送到凝霜桥对岸的巴兰利临时营地,届时您可以随意离开。”
“……好,我希望王立学院的院长说到做到。”特蕾莎站起身,“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离开了。”
“我也希望地狱修女能够说到做到。”布罗谢特目送特蕾莎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