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打发他来这里,说是进修——不过据我的观察,应该是流放更贴切一些。明明也是一位有领地的男爵,但是却没有随从随行,起居都是自己一个人打理,也不与其他人来往书信。有时候看见他,总以为是看见一座游弋的孤岛。”
“说重点,你想让我做什么,把这座孤岛拉回陆地?”
“没那个必要,行为处事比盖尔博德更孤僻的,学院中大有人在,我不会干涉。但那些人都是学者,每天就是在图书馆与自己的居室之间单调地往返,不会像盖尔博德那样,频繁地出城,而且大多是在深夜或者是凌晨——就算是出城打猎,时间点的选择未免也过于糟糕。”
“所以你觉得他很可疑,”埃修顺着布罗谢特的话整理思路,“想让我去刺探他的行踪?”
“从目前的迹象上来看,还不至于让我升起疑心,不过你这么理解我也不会否认。毕竟格雷戈里四世的独子,北境王室的继承人普鲁托尔目前由我监护,神经再怎么绷紧都不为过。”布罗谢特说,“其实我是想让吉格去的,毕竟一开始向我汇报盖尔博德深夜出城的人是他,但我担心他会搞砸。你帮我搞清楚那个年轻人在背地里折腾些什么,我就指派一位精于商贾的学者,他是待价而沽的专家,知道最大化利益——当然他要价很夸张,像战马这种高价值货物,他一经手就得收取四成的佣金。如此一来,还算是你占了便宜。”
“我宁可付佣金,”埃修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我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力。这件事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不可能立即出结果。”
“这有什么关系?”布罗谢特耸了耸肩,“大不了款项我先扣在这里。更何况你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除非你告诉我你已经完成了所有的理论学习。如果你需要处理领地那边的事务,可以指派信使或是渡鸦——你现在就可以写封信通知他们你已经回到北境。还有疑议没有?”
埃修摇了摇头。
“那该干嘛干嘛去吧,男爵。”布罗谢特立刻不耐烦地朝埃修挥了挥手,回到自己的居所,推开门看了一眼又阖上,“还是说你要在这里当门卫?替我守在这里一直到露娜醒来?”
埃修没理会布罗谢特,转过身准备离去。“慢着,”布罗谢特喊住了他,“礼仪方面的事情我向来无所谓,但其他贵族可不会苟同,告退时不敬军礼对他们而言是莫大的冒犯,一旦斤斤计较起来,一位男爵也吃不消。记住这点。”
“明白……”埃修平端右手,拇指从左往右划过眉心,“那么我先告辞了……呃,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