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之前,向淮远再三询问过林抒词:“你真的确定自己可以冷静的面对他?”
林抒词只是轻笑,面色不改的说:“不管是谁,我都会竭尽全力去解救,因为无辜的人,本来就不应该牵扯到这里面来。”
她那时候说得多么信誓旦旦,可是不管她表面上再怎么坦然一片,也依旧阻止不了在知道纪仰光被维斯托捉去折磨时心里那种仿佛百虫噬心的感觉。
密密麻麻,又细又疼,像无边无际的深海,澎湃汹涌的将她吞没其中。
在和维斯托周旋的时候,她表面上故意言语挑衅他激怒他,实则是想让他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在追捕她的身上。
她满心满眼都是纪仰光,根本不想和维斯托有过多纠缠,当然,面对叛徒,她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得以成功的在接近他背后之时,拿到困住纪仰光意识的那颗水晶球。
没有人知道,那一瞬间,林抒词整颗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错过时机,错过救出他的绝佳机会。
那时她脑海里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不断叫嚣,充斥,盘旋而上。
那些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的仰光,那个好不容易才肯在自己面前揭露真心的少年,会真诚亲吻自己的少年,很少露出笑脸但只要一笑就会满脸春风和煦的少年,温暖了她在这个时代那颗寂寞之心的少年。
也是她想拿命去守护的少年。
她就是这么守护他的吗?
………
脚步轻轻的踏上因为晨光熹微而泛着水蒸气的青石地板,地面因为常年无人踩踏,周围的环境又阴暗潮湿,所以免不得有些湿滑,林抒词极轻极快的穿过长长的深巷,很快停在一扇看起来陈年老旧的木门前。
她抬起手,看似随意实则富有规律的扣了几下门扉。
听到动静,木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向淮远小心翼翼探出一双眼睛来:“小词?”
“是我。”
“拿到了吗?”
林抒词一边点头,一边侧身走进简陋的屋子,身后的向淮远紧跟着她的脚步。
这是一间很小且常年无人居住的屋子,视线能见的地方都杂乱无章的堆放着一些杂物,通通被白得泛黄的布遮住,只露出了一个大体的形状。
没有灯,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玻璃通通碎成渣渣的窗户框架那儿,白天的时候,阳光能够照射进来,尽管微弱,但是也已经足够。
因为年久失修,瓦片的屋顶上方甚至还有几处漏了大洞,遇到雨天就会不停的从洞里流下淅淅沥沥的雨滴。
屋子虽然简陋破败不堪,但绝对够偏僻,可以说,在如此繁华热闹的城市里,绝对很少有人能够知道这一片老旧房屋的存在,更别提那些基本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的机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