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算是平安了,那下次呢?再下下次呢?
真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她又真的能保证他的绝对安全吗?
这就好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无底洞,似乎只要她不死,或者那帮人不死,就会一直延伸下去,永远看不到尽头。
来到这里以后,林抒词和维斯托交过几次手,表面上看来都是她大获全胜,可是只有她自己内心明白,如果不是她擅长投机取巧的用别的方式迷惑维斯托,让他被转移注意力,就单看作战能力,她心知肚明自己真的还差机械人太远。
毕竟无论如何,肉体的束缚真的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二者之间单挑的实力。
她真的不敢保证,如果还有下一次,如果纪仰光再次被虏,她还能不能将他救回来。
不敢想,只要稍微一想到细微末节,林抒词就会觉得大脑窒息一样的闷涩难受。
他这辈子一共也就活了十多年,却也生生吃苦了十多年,她真的不舍得他再这么颠沛流离下去了。
她希望他可以比任何人都幸福,将以前那些失去的或者没得到过的都补回来。
可是很显然,她真的想错了。
凭她的能力,似乎没有办法让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相反,她还会无休止的给他带来灾难。
说好的守护呢?说好的在一起呢?都去哪儿了?
她一只手扶着后背,另外一只手紧紧攥在袖子里,不多时手心里就被自己许久没有修剪过的指甲掐出了红印。
…………
向淮远卡时间卡得很准,抵达槐吾的时候正是万籁俱寂的深夜,一眼望去白天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连一辆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只有瑟瑟的晚风不停的吹着,时不时卷起落在地上的几片嫩绿的树叶。
向淮远背上背着纪仰光,身后跟着林抒词,皎洁的月亮在天上看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幽深空荡的巷子。
四周都安静极了,只能偶尔听见向淮远微微喘气的声音。
“维斯托死了吗?”耳边忽然响起向淮远略带喘息的声音。
林抒词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是脑子里分明有副画面一闪而过,她可以肯定,维斯托绝对没有死:“没有,他不小心被我注射了一些水银,瘫痪了。”
“鬼族的人,应该不会放过他的吧?”他把纪仰光微微往上托了一些,即使身上背着个人,除了声音略微急促了一些,他脸上也没有一点不适的表情。
“鬼族是不会放过他,可前提是,他们能找到他。”她将紧握着的手心放开,略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斩钉截铁的说,“有人在最后关头救了他,我看不清那人的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背后的指使者。”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不知所措过。
作为异能人士,林抒词绝佳的通晓能力绝对能为他们带来很大一部分优势,可是自从异能开始不受控制后,她每天就都几乎生活在不安和焦虑之中。
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
明明是原本你引以为傲的资本,可是到后来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