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你们所理解的那种出路,而是深深恐惧,如果未来有一天,曾经我自己亲手为自己造下的路,被人封锁毁坏,我看不到路的尽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
“会有前途吗?”良久的沉默后,年芨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助和无力,轻轻响起。
手指忽然被纪仰光攥得更紧,耳边是他掷地有声的话:“会的。”
“纪仰光。”她没有扭头看他,眼睛盯着眼前虚空的一片黑暗,语气有些隐晦不明,心口开始隐隐的疼,“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欺骗了你,或者说,让你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听到这话,纪仰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高仰起头,看着头顶发黑的天花板,其中有一个小小的光影在不停交错变幻着,很亮,但过了一会儿又暗了下去,他看了很久才知道那是从窗外照进来隐绰的灯光,因为被阻隔了一些,所以才模糊不清的呈现在头顶。
“如果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想,”纪仰光略微停顿了一下,语调低低的把后面的话补充完整,“我想我会试着让自己去理解相信她,相信她是有苦衷或者难言之隐的,换句话来说……”
年芨这时猛的转头,看着他修长的脖颈,被窗外难得照射进来的光线照的有些发白,恰巧他也正好将头低了下来,两人的目光沉沉对上,她为了他努力扬起脸,他为了她垂下了眼。
耳边是窗外忽然响起的嘈杂车鸣声,催命似的一直响个不停。
似乎有一直无形的手,在这时伸进了她的的胸膛,紧紧将她的心脏掐住,她在等着纪仰光的答案,一分一秒都煎熬得有些难受。
等到冗长的喧闹声彻底过去,他这才看着她期待的眼睛,在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心跳声的气氛里,一字一句:“只要我爱她,既甘愿俯首称臣,也宁愿无药可救。”
像宣誓,也像承诺,目光灼灼,语气沉沉。
重重的落在年芨的耳里,心上。她忽然感觉到心上的那只手似乎已经开始缓缓松开,她终于得以重获自由和呼吸。
但是下一刻,她很快想到了什么,咬紧了嘴唇,看着纪仰光的双眼似乎泛起了层层水光,但她死死忍着,不让那些液体夺眶而出。
然后,她轻轻的松开了和他纠缠在一起的那根手指,视线也移开,软软的向后一倒,靠在墙上,浑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艰涩无力的开口:“很晚了,你回去吧。”
仰光,为什么你要用这样深情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