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芨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用卡里仅剩不多的钱去买了个水果篮,幸好已经快到发工资的时候了,不然她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又回屋子里换了件衣服,她提着水果篮子,一边站在公交车站旁等公交车,一边给方小月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年芨问:“小月,阿姨今天怎么样了?”
方小月的声音平平稳稳,没什么情绪:“挺好的,刚刚醒,喝过粥了。”
“我今天上晚班,刚刚去买了些水果,等会儿就来看阿姨。”尽管知道电话那头的方小月看不到,但年芨还是笑得眉眼弯弯。
“嗯,年年,你路上小心点。”
年芨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公交车很快就过来了,她走上车,车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空出了一大半位置来,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子开始往前方驶去,将道路两旁的风景、行人、树木通通甩在身后,年芨的视线注视着窗外的一切,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
没多久到了医院,她循着记忆找到了电梯,上了楼。
时间虽然还尚早,但在医院这个地方可不存在时间观念,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光景。
年芨才走了没两分钟,就已经和许多个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的医生擦肩而过了,她侧着身子,小心的将果篮放在了身后。
找到那间病房,她推门而入。
房间里静悄悄的,方阿姨半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视机看,方小月正坐在她身边,手上拿着小刀削着苹果,长长的果皮一直拖到地上。
见年芨进来,方小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将苹果洗了洗,递给了她妈妈。
然后才对着年芨说:“年年你来了啊。”
年芨点点头,走过去把水果篮放在柜子上,也坐到了方阿姨身边,亲切的笑着问:“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挺好的,就是年纪大了,这骨头里总是酸疼酸疼的。”方阿姨收回放在电视上的视线,拿着手上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甜到心里,看着年芨,也一弯唇,笑了。
年芨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触碰着方阿姨手上略显松垮的皮肤,声音不自觉就放低了几分:“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年年,你那个朋友看起来挺年轻的啊,他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方阿姨看着年芨,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年芨张了嘴,眼神里有些不解:“嗯?啊?什么朋友?”
方小月拿着毛巾擦了擦手,站在一旁自然而然的接过话来:“昨天下午的时候,你那个朋友过来了。”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年芨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方小月沉下眸子,里面翻腾着一些别样的情绪:“他说他叫纪仰光。”
年芨睁大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低着头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