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的整个经过了解了以后,纪仰光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监控室,秦巡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跟上去。
这个时候,他可能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不止是纪仰光,就连秦巡自己,也对年芨这个人有了猜疑。
这个人,真的真实存在过吗?
凭空消失?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个词语,可就是在她身上发生了。
说是人间蒸发也不为过。
如果她这个人,真的从未存在过,那么这段时间一直陪在纪仰光身边的女孩子,又究竟是谁?
世人的眼睛大多浅显,倘若是黑夜,那就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黑色,倘若是白天,那就只能看到蓝天白云的天幕。
因而忽略了,黑色与天幕背后存在的实物。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床铺上,似乎还残留着年芨身上那股特殊清香的味道,深夜回到家,纪仰光简单洗了个澡以后,躺了上去。
鼻尖充斥着的满满都是香味。
似乎跟她在一起以后,他的鼻子开始变得不再敏感,连从前最讨厌的香味也可以逐渐接受。
纪仰光闭着眼睛,修长的身形平躺在床上,四肢舒展开来,越发显得长手长脚。
以前怎么从来不觉得有多孤单的?
有许多个深夜,他独自一人加班到凌晨,想到自己除了保姆管家以外没有人在的别墅和空无一人的蓝泽园,连想回家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就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凑合休息,反正第二天醒来,照常上班。
第一次意识到家里有人在等他回家,是跟年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纪仰光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她的是怎样躺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吧唧着嘴巴熟睡的面容又是怎样安宁美好,墨色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说不出的好看。
也清晰记得,年芨知道他受伤以后,是怎样顶着瓢泼大雨也要赶来见他的情景。
还有她脱衣服的时的毅然决然,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此时此刻都浮现在他脑海里,历久弥新,无法忘却。
她问:“纪仰光,你疼不疼?”
他却是反问:“年芨,你冷不冷?”
这样美好的一个人,曾经在一出现的时候,就惊艳了他的眼眸,他表面不动声色懒得搭理她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渐渐融化。
如果,现在要告诉我,这段时间我所经历的一切,我所拥有的你身上的温暖,都是假的,都是虚无的,年芨,你要我怎么来相信这一切?
是你忽然闯进我生命里的,你把我的世界搅得一团混乱,你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呢?
年芨,你怎么可以?
纪仰光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觉得心口的地方,伴随着一些隐隐的疼痛,像有人伸了手进去,活生生将他的心肺剖开,鲜血无声的流满了他整个胸膛,而他本人却无知无觉,像已经死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