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安抚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女人亲昵的动作让孩子感到到了亲切,她的肩膀抖动了一会儿,终于停止了哭泣,乖巧的趴在女人怀里。
女人抱着他,直起身子,步履沉重的往前方街道走去。
“纪先生?”
耳边忽然传来方小月疑惑的声音,纪仰光回过神来,眸子微合,想到了什么:“不冒昧。”
方小月有些没太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纪仰光一字一句,接着说:“年芨是我爱的人。”
方小月面色骤然一僵,瞬间哑口无言。
内心像坐过山车似的,一刹那狠狠跌到了谷底。
年芨,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
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情。
惊诧、疑惑、震惊………或者说……不是滋味?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刚才,还在那么用心的担心着你,年芨,你怎么可以?
方小月握着水杯的力道忽然加重,指尖泛白,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情绪起伏就变得这么大。
纪仰光看着她的举动,心下其实也明白了三分,但还是轻声说了句:“我以为她会告诉你的。”
原来我在她心里也不过如此,连她身边最好的朋友,都并不知悉我们的关系。
年芨,你可有真心喜欢过我?
好半晌,方小月才沉淀下心头不明所以的情绪,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不是,自从年年辞了职以后,我跟她的确很少见面,可能是因为没时间告诉我吧。”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的明白,这样的说辞只不过是在为年芨找借口罢了。
如果她真的想说,如果她有心要让别人知道,方小月根本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原来……
原来是这样,你会资助我和我的妈妈,会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会动用关系替我妈妈安排手术,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我身边的年芨,而不是我。
其实早该知道的,在雪白的病房里,那个叫秦巡的男人出现的那一刻,视线分明都是往年芨身上看去的。
还有后来,纪仰光面带笑意走进病房,亲切的问候她的妈妈,方小月当时还真的以为,这是个面容清俊性格温文尔雅的男人。
直到今天,到现在,他坐在自己面前,努力扯出了僵硬的笑容,只是为了从她口中知道别人的消息,而那个人,是她明面上的闺蜜,她们曾经一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还是挤在过一张床上的人。
他说:“年芨是我爱的人。”
妈妈回老家之前,特意凑在方小月耳边轻声说了句:“小月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考虑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了。”
当时她脸色一红,还没来得及开口,妈妈又笑着说:“我看那个纪先生就很不错,他不是年年的朋友吗?人长得好,性子也不错,你可以让年年安排你们见见面啊。”
心里不是没有过这种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