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看着言若勋线条分明的侧脸,以及他脸上坚毅冷然的表情,忽而轻笑:“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她的,接下来的事,要靠你一个人了。”
她转过身,脚步往来时的路走去,坚定而缓慢。尾音随着风声缓缓落下:“保护好她们。”
年芨知道他不会回应她,于是没再回头,只是一直往前走着。
她身后的言若勋,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后,忽然从原地站起了身。
他的目光在四周的环境里扫视了一圈,而后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的身子已经凌空跃起,瞬间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了悬崖深处。
不需要你说,我也会保护好她们的。
…………
“姨娘?姨娘?醒醒。”
从梦中愕然醒来,年芨被耳朵边的声音惊讶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她明明是一个人住,怎么会有声音?
直到绘锦的小脸儿撞进她的视线里,略带不解的问:“姨娘?你怎么了?”
年芨的眼神飘忽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回忆起来先前的事。
她咽了下口水,冲绘锦摆摆手:“没事,姨娘没事。”
“姨娘,你又哭了。”绘锦的小手忽然抚摸上她的脸庞,轻轻的擦去年芨在睡梦中流下的眼泪。
她一愣,手指也往脸上摸去,果然摸到了一片凉意。
年芨揪住身下的被子,无所谓的摇摇头:“姨娘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绘锦看了她一会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昨晚纪仰光走后没多久,年芨爬上了床,紧挨着绘锦一起闭上了眼睛,连具体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印象,现在居然又是被绘锦给叫醒的。
她起身下床,从墙壁旁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脸色苍白,眼角微红,黑色的长发及腰,衬得她的身形越发瘦小。
绘锦也跳下床,自己乖巧的穿上了鞋子,站在她身后安静的看着她。
年芨低着脸,耳后的几缕发丝落了下来,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从桌子底下拿出洗脸盆,带着绘锦往水槽边走去。
正是清晨,整幢楼都苏醒了过来,年芨所在的这一层楼却没有任何动静,前段时间她唯一的邻居退了房搬走了,自此整个三楼就只有她一个人住。
她租住的屋子旁边那一间,原本一直听房东说是有人住的,可是年芨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久,却是一次也没见到过租户。
后来张姐带着她女儿搬走了以后,年芨特意去问了房东,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之前就是一个男人来租的,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我给了他钥匙但是他好像从来没回来过。”
她当时只是随意的点点头,没太放在心上。现在不知为什么,年芨忽然就有些懊恼。
当时应该问清楚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见水盆里的水都已经被接满了,年芨却还是没有关上水龙头,绘锦站在水槽下,不禁又开口喊了一句:“姨娘?”
她被这声音拉回思绪,目光落到手下的水盆里,年芨迅速拧紧了水龙头。
将毛巾扔进了盆里,绘锦就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年芨动作轻柔的替她洗着脸。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急促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