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着眉宇深思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是几个月前,秦巡对他说的话。
于是自然而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年芨,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纪仰光平时话极少,除去两人面对面以及必要的工作时间,基本上一天难得憋出几句话来,年芨也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语出惊人,这会儿倒是没这么惊讶了,只调侃着问:“我不笑就不好看了吗?”
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笑脸,没来由的,纪仰光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
今晚的年芨,好像跟平时的不太一样。
印象里,她虽然也是经常面带笑容的,但不知为何,眉宇间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深意,没有人能看懂是什么意思。
从前他一直以为,她是有什么心事不愿意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
而现在,今晚,纪仰光却觉得,年芨的满腹心事,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
就连随意一个眼神动作,都是说不出的轻快自然。
他的眸色深沉,其中思绪翻腾滚滚。
她莫名消失的一个月,突然出现的绘锦,还有躺在医院里那无知无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一个星期…………
年芨,你的心事究竟是什么?你又真的彻底放下了吗?
纪仰光心里的疑问太多,他却没有问出口,其实很多东西,他根本不愿意去知悉。
就像秦巡曾经也问过他:“纪总,如果年小姐真的不是人……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正常人,您会怎么办?”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嗯,先是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满不在乎的说了句:“我爱她,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我爱她,所以不管她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我都会爱她。
想到这里,纪仰光抬起脸孔,看着年芨娇俏的脸蛋,轻声说:“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
这明明是夸奖的话,她却撇了嘴:“你真不会说话。”
他一怔:“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年芨将肩膀上的头发拢到后背,视线忽然落在纪仰光光裸的小腹上,语气立刻低了下来,“你这个伤口,还会疼吗?”
他也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完全愈合,但还是留下了一条伤疤的伤口,如实回答:“早就不疼了。年芨,我一个大男人,没这么娇弱。”
她明显一脸不信,脑袋凑过去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又伸出手好气的戳了戳,纪仰光被年芨的动作惹得皮肤泛痒,抬手就捉住了她随意造次的小手:“年芨,别乱摸,惹出了事儿,你要负责。”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她却小脸儿一红,听明白了。
挣脱开纪仰光手掌的束缚,年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笑:“我就是想看看嘛,又不干嘛。”
他伸长了两条腿,忽然往自己膝盖上拍了拍手,向她示意:“过来。”
年芨迟疑了一会儿,爬了过去,在纪仰光腿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安静坐下。
他的长手立刻从身后将她整个人围住,特有的清冷气息将年芨包裹其中,她身体是微凉的,心却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