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药瓶紧紧捏在手心里,五指泛白,回过头几乎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年芨的睡颜。
他想起那天晚上,情到深处的时候他问她喜不喜欢小孩子,她分明说的是喜欢。
可现在………
避孕药?
甚至封口都已经打开了,有没有吃过他不得而知。
如果不是纪仰光自己发现,年芨会瞒着他吃多久?
简直搞笑。
因为愠怒,他一向漠然的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阴暗的情绪,眼底猩红。
年芨,你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纪仰光才将那瓶药放到了抽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抚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在心里想着为年芨开脱的说法。
也是这不是她吃的呢?她会不会是帮她朋友买的?或者是她上班时候接触到的朋友?
尽管是连自己都会觉得可笑的借口,纪仰光却不停麻痹自己要去相信这些理由。
他终究还是理智不下来,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给秦巡打了电话。
“去买一瓶维生素C。”
秦巡睡得正沉,迷迷糊糊的问:“什么?”
纪仰光语气加重:“我让你去买维生素C,立刻去买。”
秦巡已经跟他认识了许多年,他是什么脾气性格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时听他说这番话明显是动了气的,于是不再多问什么,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合上家门的那一瞬间,秦巡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儿:“纪总,是给年小姐买的吗?可她不是今天才刚刚买过吗?”
“你说什么?”纪仰光握住手机的力气忽然加大。浑身都像被冰冻住一般,语调冰冷。
“就是今天我去接年小姐下班的时候,路过一家药店,她说她要去买钙片,我亲自看着她去买的。钙片是不是就叫维生素C啊?”秦巡回忆着,如是说。
纪仰光一个没注意,手中的电话陡然脱落,掉落在地上。
原来如此。
他还在费尽心思给她找借口找理由逼迫自己去信任她的时候,她却是已经完全给自己找好了后路。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纪仰光呼吸的气息开始不稳定,他往后靠了靠,后背抵在了墙上,这才勉强站稳身体。
别人都说他性子冷清,对身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那些事情他完全不在乎,所以才不屑有什么表情。
只有他真正在意的事情,他才会情绪激动甚至冲动。
这么些年来,纪仰光一直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激动崩溃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而现在………
他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疼痛开始无声蔓延,从头部一直到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片皮肤都在叫嚣着,要将他整个人湮灭其中。
年芨,你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