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淮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踢了踢脚边零碎的小石头,脸色平静如常。
有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陈主管好。”
他点头答应着,嘴角边明明是挂着笑容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冰冷一片。
他身后就是窗户,透过一张厚厚的毛玻璃,隐约可以看见屋子里隐隐绰绰的两个人影。
是相拥的。
或者说,是拥吻的。
向淮远只看了一眼就很快移开了视线,对着面前的空气,长叹了一口气。
无法改变的事。
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不由得想起人生中最艰难的那个夜晚,自己就沉默的站在角落里,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两个人正在翻云覆雨。
脑子里沉沉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心脏深处的地方,传来丝丝细密的疼痛感。
像是有人生生剖开了他的胸膛,将他的心掏了出来,血淋淋,赤裸裸的疼。
向淮远只觉得耳畔的轰鸣声辽远绵长,女人的娇喘声,男人的低吼声,他在那时再也无法听清。
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顾忌到她的身体,他不敢保证自己到底会不会忍不住冲上去好好教训那个男人一顿。
她还是个病人。
才醒过来没多久的病人。
也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惜后来不是了。
向淮远抬眸,视线再次往屋子里扫了过去,随后拍一拍衣服上的灰尘,其实并没有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拍什么。
他紧抿着唇,大步离开。
后来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他自己亲手摧毁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那个可以给她带去幸福的男人?
………
“好了纪仰光,我该走了,”年芨用力推开纪仰光的身体,唇上还沾着晶莹的水渍,脸蛋红润,“你也是,你不上班吗?”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扯了扯颈间绑得有些紧的领带,对她比了个手势:“两分钟。”
“啊?”年芨迷惑。
纪仰光的唇又落了下来。
她这回没再挣扎,想着反正也就两分钟而已。而且,自己跟他,的确有一段时间没亲热过了。
………
“小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了?”回去的车上,王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年芨,忽然大声问。
许华青的视线也扫过来:“你没事吧小年?”
年芨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热,一热就爱脸红。”
空间不大的车子里挤满了人,还没开窗,倒也的确是有点热的。
听她这么说,王姐跟许华青也就没再问了。
这时同组的另外一个女孩子问:“对了主管,我们这个月的业绩目标是多少啊?”
年芨这才反应过来,开车的人是向淮远,也就是“陈主管。”
从她这个角度,其实只能看到他的脑袋跟后颈,还有他放在方向盘上几根修长的手指。
向淮远神色一顿,回忆了一会儿,说:“经理说了,这个月卖不到十万你们就没有全勤。”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番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