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仰光听着年芨微小的哭声,耳后生疼,心里紧揪着,他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轻叹了一口气:“好了年芨,别哭了。我没去哪儿,就是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礼,昨晚一不小心喝多了没看手机,很快就回来了。”
听他这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你为什么还要喝酒?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了少喝一些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为什么………纪仰光,我真的好担心你………”
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以前懂得理解纪仰光,很多事就算他不说,她也会懂,不会跟现在一样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脑海里出现这个词语的时候,纪仰光自己都被吓到了。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最好的那一个,什么时候也会跟这种词语沾上边了?
年芨还在哭唧唧的喋喋不休着,没完没了的就是不停重复询问几个问题:“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要喝酒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纪仰光觉得脑子愈发疼了,语气不免也加重了一些:“好了年芨,差不多行了。你现在知道担心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的心情?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拎得清不需要你管。”
她的哭声顿住,听筒里忽然安静一片。
有一根一直紧绷在年芨心头的弦,似乎在这一刻,“啪嗒”一声,毫无预兆的断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年芨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袖子随意擦了擦自己的脸,眼睛依旧红得不行,语气低低的,“你早点回来,以后别经常喝酒了,身体要紧。”
说完这些她不等纪仰光回答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扑通”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纪仰光以前从来不会对她用这种口气说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到底是谁的错,他都不会。
最严重的那次,年芨消失了整整一个月,突然的去突然的来,他都没有半分怨言,只是说:“回来就好。”
她也就心安理得的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可纪仰光刚才说的话,分明是对的。
年芨,你自己都是那种随时随地动不动就忽然消失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呢?
感情是相互的,没有谁生来就是欠谁的,你记住。
年芨闭上眼睛,伸手抹去眼角边的泪。
纪仰光,是我错了吗?还是说你变了?
………
“纪总,您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秦巡惯会察言观色,一大早就留意到了纪仰光眉宇间浓浓的疲倦之意。
纪仰光摆摆手,随意的答:“没事,昨天有点喝多了又没睡好而已。”
秦巡原本不敢问他昨天去哪儿的,可是眼下他既然已经开了口,那秦巡也就接着说了下去:“您一向很能克制自己。”
言外之意是问,昨晚为什么没有克制住?
喝酒不仅误事还伤身,纪仰光不会不懂。所以平时,除非特定的项目,他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
“有时候也不太能克制住,”纪仰光轻声说,“酒这个东西,要是真的上了瘾,估计没人能戒掉。”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问秦巡:“年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