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泥巴应该正在山洞里准备着什么东西,猛然被刚才那两个女土匪叫出来,东张西望的,脸上还甚是焦急,恐怕就是在找孙常者。
卢玠隐约听见什么“孙常者呢……”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想来是泥巴听说孙常者果然来赴宴,喜不自胜,这就按捺不住要把孙常者给揪出来了。
这帮子土匪不认识卢玠,只认识孙常者,就像孙常者刻骨铭心地记着她们一样。
这期间不断有小弟前来贺喜,大多长得痞里痞气,不像是什么成名的土匪头子。他们带的礼物也是千奇百怪,有的送偷来的布匹,有人送假玉片片,还有人干脆把自己家里的夜壶拿来送了。
卢玠远远地望着远处的一切,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怪不得朝廷剿匪数十年都不能大获全胜,原来竟是因为这些土匪太分散了,甚至可以说是盘根错节,一环扣着一环,一旦哪里有一点风声,所有人立即抱头鼠窜,就这样剿匪能胜才怪。
孙常者用手肘戳了戳卢玠,刚想要说话,见卢玠凝视着他,忽然觉得这样跟世子没大没小的不大好。不过孙常者本来就自来熟,出门在外,那些繁冗的臭规矩也不必一一地遵守了。
孙常者低声道:“她们从前把我抓来,给关在那个山洞里。”说着伸手指了指一块巨石后面的小缝儿,“那里是入口。”
卢玠拍了拍他叫他别乱指,那个地方如今是泥巴和黑龙的新婚喜房,危险得紧,自然是不能过去的。
孙常者奇道:“诶?你怎么知道那是喜房?明明只是关我的一个牢房,如今却改成喜房了?这帮土匪,呸,真不是人……”
卢玠冷笑道:“那说明泥巴对你着实用情不前,连婚房都用你住过的地方。”转而扬了扬下巴,“看见那边那挂鞭炮了吗?”
孙常者点点头,“看见了,怎么了?你不会是想把土匪窝炸开花吧?”
卢玠漠然摇摇头,道:“可以但没必要。一会儿你跑到那块巨石上去叫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我就去把那挂鞭点着。”
孙常者愕然指着自己:“不是吧?!又是我去引开?我会死的!”
卢玠嘴角轻轻扬起,带着些许讽然的意味,定定看着他,“你不去?这帮土匪只认识你,也只对你感兴趣,你要是不去,咱们这次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你若是去了,我趁机把挂鞭给点着了,慌乱之中,这群不张心的家伙定然会乱成一团,到时候咱们望哪里跑,这些家伙就得乖乖跟着咱们。”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火折子。
孙常者虽然万般不愿,但实在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卢玠,只得暂时答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世子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大可不必亲自来这种地方受这罪儿,还承担着那么大风险,但你却执意要来,能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曦宜。”他简单地回答道。
“啊?为了沈妹妹?这说不通啊?”孙常者挠挠后脑勺,“你们有权有势的人心里想的东西都跟常人不一样。”
卢玠懒得再理会他,只催促道:“行了,赶紧去吧。”
两人刚要起身,蓦然感觉到身后一阵缓缓的、巨大的阴影靠近着,卢玠倏然回过头去,看到一张面黄肌瘦、脸上还涂着蓝漆的脸,正目色无光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