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拉怒极反笑,狠狠地掐住他的喉管,眼中的怒火几乎遏制不住:“你倒是把你自己说的忠心不二,那你怎么解释你跟艾琳·弗朗克之间的勾当?”
“艾琳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我是殿下的人,保护艾琳小姐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安德烈艰难地喘息着,一张俊俏的脸憋得通红,汗水濡湿了他的黑发,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前。
罗杰沉默着看着安德烈,心中总觉得不太对劲,没有人能在背叛了他之后还如此淡定,安德烈的恐惧太流于表面,直觉告诉罗杰,安德烈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那个人是艾琳·弗朗克。”并不是疑问,而是冷淡的陈述。
罗杰的话让安德烈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安,这样的小情绪显然逃不过罗杰的法眼,连安诺拉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安诺拉若有所思地松开手,嘲讽地笑了,“你确实很聪明,罗杰当年并没有看错你。”
即使是遭受酷刑安德烈的眼中也没有一丝松动,就连对瑞恩刑讯的恐惧都不曾真正触及到他的内心。
只有在安诺拉和罗杰问到关于艾琳的问题时,他才稍微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恐惧和不安。
“连格利特都被你骗了。”安诺拉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笑容下是好不遮掩的恨意,“你来偷取文件,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后路,你是为了断后路。”
安德烈垂着头不敢看她,生怕再次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他这样的反应更验证了安诺拉的和罗杰的猜测。
安德烈不是要带着机密文件投靠苏格尔,而是故意把自己暴露出来,替艾琳承担一切的罪责。
他要把当年的事情全部揽上身!
在被怀疑之后安德烈想过带艾琳远走高飞,可艾琳不愿意,他明白一直以来艾琳都是在利用他,他都明白。
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即使知道艾琳并不是表面那样纯良无害的小白花,可他依然想保护她,尤其是她每每向自己哭诉罗杰不懂她的心,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他第一次对罗杰产生了异样的情绪。
他由着自己泥足深陷,甚至不惜搭上一片光明的前程帮她屠戮了无辜的吉尔古德家。
仅仅是因为艾琳说,她害怕诺拉会抢占了罗杰的心。
安诺拉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她知道,再也不能从安德烈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连死都不怕,绝对不会吐露艾琳的秘密。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是保护吗?你的坚持更显得她可疑,答案我已经知晓,你没有任何用处了。”安诺拉轻轻地叹息,从箱子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刀锋轻轻地划过安德烈的脸,冰凉的触感让他脸上的绒毛都直立起来。
“你记住,是你的自作聪明暴露了她,是你害死了她。”朱唇一启一合,残忍的话从她的贝齿间流落。
安德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敢?你没有任何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真相。”家人死亡的真相。
“你不能!你以为泰拉没有法律吗!”安德烈声嘶力竭的嘶吼,他豁出命来换取的结果不该是这样的。
下一秒,罗杰的话彻底击溃了他的神经。
“在泰拉,罗杰·多恩即法。”
安诺拉毫不犹豫的将匕首送进安德烈的心脏,了解了他无休无止的崩溃嘶吼。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真相在眼揭开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快慰。
安德烈只是一枚棋子,她要复仇的人,还毫发无伤!
罗杰担忧地跟在她的身后,把她送上车,安诺拉躺在放平的副驾驶座上,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回忆着过去种种。
安德烈的死讯罗杰并没有刻意掩盖,任由谁传到艾琳耳朵里。
艾琳崩溃的在房间里又摔又砸,碎瓷片散落了一地,佣人惶恐的守在门外,谁都不敢这个时候进去招惹这个大小姐。
“你们看什么!都是死人吗!”饶是这样,艾琳的目光扫过门口,仍然借机将不满发泄在了他们身上,“不晓得来收拾一下吗?等着看本小姐的笑话吗?”
艾琳怒气冲冲地环视房间四面,从床尾的大花瓶里抽出一根鸡毛掸子,狠狠地抽打着几个女佣人,嘴里骂骂咧咧地叫着。
女佣被她打的浑身青紫,却只能小声抽泣着,强忍着。
弗朗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她连忙厉声喝止艾琳,转而又对着佣人怒道:“还不快滚下去,还要在这里碍眼?”
艾琳愤愤地将鸡毛掸子冲着女佣的背影掷过去,哭着扑进弗朗克夫人怀里。
弗朗克夫人起先还有些不满女儿不顾礼仪的喊叫,此刻看着她红肿的一双眼,心里满满的只剩下心疼。
她柔声安慰着女儿,询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慌乱。
“安德烈那个贱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艾琳恶狠狠地咬着牙,脸上是与她柔弱的五官极不协调的恶毒和愤恨。
“我让他去杀了安诺拉那个贱女人,他居然自作主张去盗取殿下的机密,如今事情败露,殿下一定会迁怒于我的,母亲,您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