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妤脑海中闪过一首诗: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这个男人,前一秒是万魔之王,后一秒就能风华绝代,如皎皎明月,前一刻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下一刻,就是谁家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老天爷对他,当真的是格外厚爱。
“少主,小姐来了。”弄月柔声提醒楚修远。
楚修远放下手中的书,一抬头,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光芒。
锦妤身着流彩暗花纱裙,外罩缕金锻花长衫,她的软鞭如一团蓝云绕在腰上,更显腰肢纤细柔软。未施粉黛,一双杏睛古灵精怪,眸如空灵,唇若樱瓣,梨窝浅浅,仿若早春初萌芽的花骨朵儿,稚嫩灿烂。
而那眉宇间的三分英朗气,更是于清秀中透露着非凡的气质。几分自信,自分调皮,还有几分让人恨到牙痒的倔强。
楚修远状似不经意地移开了双眼,如今就这般的出尘脱俗,来日,不知会是何等的绚烂夺目。
弄月将楚修远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一惊,忙敛气俯首,自觉退了出去。
锦妤嫌长发太碍事,扯下一根珠帘扎了个马尾,大摇大摆地往楚修远对面一坐。
“好了,问吧,别板着脸了,都不好看了。”
楚修远:……毫无悔意。
楚修远面色如霜,刚才的散漫慵懒仿佛不曾出现过。锦妤再一次感叹这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你可知错?”楚修远冷冷开口。
锦妤撑着腿:“我发现你穿白衣还挺好看的。”
“啪”,楚修远将书扔到了桌上。
锦妤:“诶,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
楚修远:“错哪了?你给我把腿放下!”
锦妤撇嘴,放就放,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不也翘着的嘛。
如无骨头般趴在桌上,锦妤的下巴一上一下:“错在不该骗你,不该不辞而别,可我是有苦衷的。”
楚修远嘲讽锦妤:“你的苦衷,怕不是见利忘义,以为攀上高枝了吧。”
锦妤对自己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不与炸药包论长短。
“不是,荣王的腿还没您的粗呢,要抱大腿,我肯定是抱紧您不放呀。”
楚修远: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人吗?
锦妤受不了楚修远如三九风寒似的冷嘲热讽,一拍桌子,大有视死如归地说:“哎呀,我都跟你说了吧,最开始是因为我对师傅发过誓,在去荣王府之前,绝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一人,这也是保我自己安全,所以我才会不辞而别。其实也不算不辞,我不是给你留了信了嘛,你没看到?”
楚修远:“说重点,后来为什么又不说?”
锦妤:“因为我怕死呀,我去荣王府,太后宫里的人和太医院的人都在。可是呢,他们回去后,宫中竟无一人再来过问这件事,也没人来找我问话,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将我这人公布于众嘛,连太医们都被禁了口,我哪敢随便告诉别人我在荣王府。我为荣王治病呢,说出去那我这不是在找死嘛。”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想连累你,我知道你们楚王府处境困难,万一我失手把谢尧,荣王给治死了,我一人逃命总比带上你们王府要简单得多,对吧。”
锦妤说得真情实意,坦荡真诚,楚修远却越发冷淡,看她的目光都充满讥讽:“所以,你为了保命,就联合谢尧在我面前演戏?你为了保命,出钱出力去帮齐闵给人看病?你为保命,半夜惹事生非被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