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听说你原先一直在京城干脚力,近来还跟那些同行有来往么?”</p>
“回官人,万万别浑叫小的,差着辈分,可担不起。小的一直都与兄弟们来往的。”李达忙答道。</p>
“呵呵,那好,有件事拜托你一下,不过必须小心,勿走漏说是我打听的,好不好?”</p>
“官人但请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嘿嘿,没那么夸张,就是请你帮我个小忙,找你那些兄弟问问,京城有个潘祥记的大商人家,专营布匹的,不过,我猜他家还经营着别的什么,想证实一下。若你那些兄弟有同潘家应工的,就请帮忙问问。这是机密,切记不要泄露了。”</p>
“官人放心,若有,只三五日小的便来回话。”</p>
梁丰笑着点头谢谢他,又命永叔取了几贯钱交与他应酬打点。李达起先死活不收,见梁丰坚决,只好收了回去。</p>
第二天,曹正专门跑来梁家回话,说已经查出,前些日子是京城潘祥记的门面管事潘恒出面,找过沿河百姓,想买地皮,因双方价钱悬殊太大,才没谈成。</p>
梁丰其实已经猜到,只是想证实一下罢了,点点头夸奖了曹正几句。曹正高兴得满脸红光,大感荣幸。</p>
诸事准备得差不多了,梁丰第二天径直去了法曹,拜见刘川。刘川正等着梁丰呢,一听大喜,亲自迎出法曹院门外,不是一般亲热地拉了梁丰的手朝里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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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完毕,梁丰也不罗嗦,开门见山同刘川说话。</p>
“刘大人,想必已经得知,前几日府尹大人委了下官差事,同户曹大人一到办理汴河沿岸事宜。下官可头疼得紧,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办事。忽然想起那日大人和我说起的那桩案子,今日特来请教,那泼皮何二现今如何了?”</p>
“唉,不瞒梁大人说,那泼皮就是泼皮,光棍得很,同柳家相闹的事,倒是痛快认了。不过后来其余人家被拆屋子的事,他却死活不招主使。没奈何,府尹大人催促得紧,下官那日痛打这厮四十大棍,又要他家拿钱二十贯来赔偿柳家。如今已然通知他家筹钱去了,若过得两天把钱送到,这何二便要发配出去的。怎么,梁大人问这个,真的跟沿河两岸有关么?”</p>
“呵呵,好像有点,不过不是很清楚,所以来求教刘大人。</p>
“若真是那何二受人指使,大人当如何办理此事?”</p>
“刘大人,你才是法曹大人啊,这得下官问你才对!”</p>
“下官只是依律断案,这河工的事,下官却无权插手啊。”刘川笑道。</p>
“刘大人这话好怪,你依律断案,却为甚恁地关心河工之事?”</p>
“呃——,这个么,好奇而已。你不愿意说就算了。”</p>
“我倒是愿意说,可说啥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你故意透露这个案子给我听,是不是下了什么套子要我钻?又或是,啥事你们想办又觉得不好办、办不了,想拉我入伙?”</p>
“梁大人误会了,你我只是闲聊谈起这桩案子,哪里敢对你下套?先说清楚,你协助河工的事,可跟我没半点关系,呵呵,梁大人休要攀扯下官哩!”</p>
“嘿嘿,刘大人守口如瓶,下官佩服,那咱们就日久见人心吧,不过,要是今后下官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可别怪我不明真相,胡乱施为!告辞。”</p>
梁丰说得生气,屁股一抬,转身就走。</p>
“梁大人且慢走,既然梁大人一意想知端的,但此事说来话长,可容下官慢慢讲起否?”</p>
“正要领教,你这又是何必呢?咱们又不是菜场买菜,非要等我还价走了老远,才喊一声‘快回来,卖了!’有这个必要么?”</p>
“呵呵,梁大人也不是一味读书行乐,不知民间疾苦的探花郎呐,连菜场买菜的情景都清清楚楚,既然说起菜,那不如咱们一同约了张大人,点些酒菜,慢慢分说如何?先说好,这顿我请,档次差点,你别推辞,也别跟我抢着请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