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嗔毫无声息的挥动袈裟,起手间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却明显感到了一股逼人的劲气,单剑刺出时剑身更是不住的发颤。眼见剑尖偏开了目标,我弃却了手中的兵刃,直接出掌朝他右肩击去,无嗔又是一挥臂,袖袍带着袈裟以罩在了我的手臂前,我也好胜心起,凝内力于掌端,这时见到掌缘已然侵入了袈裟,无嗔眉头皱了下,终于手上化拂为拳,拳掌碰撞的冲击使真气在他袖袍内四溢,袈裟一时包囊不住,响起了几声“嘶啦”声后,红色的袈裟被割开了数个口子,无嗔的袖袍也破了个大洞。微微的退了两三步,我运起真气接着朝他攻去,无嗔叫了声“好”便又将袖袍一拂,这回的劲力弱了不少,但我的手臂却犹如被罡风包住了一般,在这一滞时无嗔的拳已经攻了过来,手臂一震,我挣脱了罡风,撤身让过了这一击。一边的“观众”这期间心里也各不相同,郝刘两个道士看的暗暗惊心,无嗔的武功他们之前讨教过,虽然为天罡北斗阵所败,却稳胜他们任何一人,想得不到现在竟一时取不下对手,岂不知无嗔比他们还要惊讶,大金刚拳法自修成以来少林寺内罕有敌手,可没想到竟然战不下眼前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转眼间我们走了七十余招,这和尚的武功虽然招式简单却威力奇大,尤其是横扫竖退的拳力刚猛凶悍,好在袈裟掀起的猎猎罡风许是因破损已变微弱了不少,那层“保护罩”总算是失去了原有的效应,此消彼长之下,我的掌力越来越强,终于在走到百招时,我探手抓住了袈裟一角,运力中袈裟被扯成了两截,而无嗔趁着袈裟破碎的间隙一拳打来,我胸口吃痛,却不愿示弱,暴喝一声后真气汹涌而出,真气的碰撞使我口中溢出一丝血迹,而无嗔则立足不稳,狼狈的退出了好远。
“阿弥陀佛。”脸色煞白的无嗔借着佛语运息调理,同时解掉了破损的袈裟,李莫愁这时跑上来,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我摇了摇头,对着对面的无嗔恭敬的一礼,“多谢大师手下留情。”无嗔叹了口气说道:“老衲占了一二十年内力的便宜,百招内却还取不下施主,是施主胜了。”随后又是一声佛号,刘处玄和郝大通见到无嗔阔步离开,也象征性的朝林雨一个稽首后,跟着离开。
林雨走了上来,确信我没事后说道:“那和尚一手袈裟伏魔功倒是颇具火候,可惜离谈笑挥洒真气不散的境地还差不少,若非行功中泄去了不少劲气,他拂动袈裟所引起的罡气断不会减弱,下次再战徽儿你一定要当心。”我点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不知何时,欧阳锋已经来了,“我看那袈裟伏魔功不过是障眼法,少林贼秃故弄玄虚之法而已。”听欧阳锋不屑,林雨言道:“袈裟伏魔功练到深处,毙敌伤人只在挥洒间,不过是无嗔和尚没到家而已。”想到《天龙》里玄慈和鸠摩智的场景,我也言道:“天下武学尽出少林,这些年少林寺蛰伏不出,必有大的图谋,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回去的路上,无嗔神色如常,刘处玄的脸上却不好看,郝大通不时的开解,闻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无嗔回身道:“两位道友可是在为古墓的事情烦恼?”见刘处玄默然,郝大通言道:“我等只是好奇古墓派的功夫而已,想那江徽年不过三十,竟可与无嗔大师你交战,心生感慨而已。”无嗔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贫僧昔年在武学上颇有疏漏,为此还遭了方丈师兄的见责,每每想来身为遗憾,但我佛慈悲,慈悲之心渡化世人,乃我佛宗旨。”“可是……”,刘处玄插话道:“师父曾说,武林之中道可讲,武亦不可疏。”“我少林宝刹内,罗汉堂与达摩堂的高手多不胜数,无非是佛悯世人,怒目金刚之状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行于世而已。”说到这里,无嗔的脸上严肃起来,“但敢有犯我天佛降世普渡众生者,虽强必诛杀之!”
回到阔别已久的古墓,想起了和李莫愁在这里的事情,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归家的熟悉感,“莫莫,我们到家了。”说话间牵起了李莫愁的素手,当着众人的面儿,大美人儿面上一红,轻啐我放肆,我却满不在乎的继续占便宜,拉着她往石室走的时候对着身后的张雅静同样一招手,后者也跟着我们走进了石室。去石室干什么,当然不是要带着两女厮混,在路上李莫愁对张雅静的武功点评了颇多的疏漏,直言不讳的说要用古墓派的武学为她补漏,我们计划要停几天,不过大胜关的武林大会越来越近了,所以要抓紧时间,尤其方才我和无嗔的一战,使我对先天功又有了新的领悟,安顿好她俩后我独自一人走进了练功房。静静的坐在寒玉床上,我细细的琢磨起对战时无嗔发出的护体罡气,那是他带动袈裟所产生的罡风形成,不过这法子归于“消耗类”,要是对方比他强的话肯定被击破,倒不如用巧劲使对方的攻击错开,想到慕容曜林的斗转星移,我渐渐有了思路。运起先天功,正逆九阴两股真气开始按照脉络周天旋动起来,一阴一阳交汇流动着。感受着体内那日渐清晰的“太极图”,正思索它们的脉络的流向,太极“动之则开,静之则和”的精髓出现在我的脑海,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我开始操控体内的正逆九阴所产生的阴阳二力……
也不知多久,李莫愁和张雅静出现在了门口,可我恍然未知的继续行功,两女知我在练功,也不出声打搅,但是见到我总是在一处挪移,还不时的双手抱圆,李莫愁心里好笑,终于总算是看到我收功,便抢先跑了上来,“徽弟,你练练什么……”,话未说完,探出的玉手竟偏离了我的肩膀,而我这时飞快的掠动胳膊,顷刻间将李莫愁的手腕抓在掌中。“你松开!”尽管我的力道不大,但被我这么抓着,李莫愁心里又羞又气,这一声让我回过了神儿,歉然的一笑言道:“莫莫,为夫刚刚对先天功有了新的感悟,你高兴吗?”“少来!”李莫愁挪开后娇骂道:“你就是想占人家便宜,哼!”大美人儿背过身子不说话,张雅静却问道:“徽哥哥说的是刚才的那招吗?”言语中颇有调笑,李莫愁脸上更是一红,狠狠的瞥了张雅静一眼后对我道:“该吃晚饭了,师父让我来叫你。”
我到了外面后发现欧阳锋不见了,林雨说他有事,把石刻的《九阴真经》拿走后就提前走了,还留言说先去大胜关。“爷爷已经走了吗?”我问道。“没呢,在收拾东西。”李莫愁将我叫到一边,悄声对我说道:“爷爷叫你去见他。”我觉得欧阳锋不光是去大胜关那么简单,他在清醒后变的有些不合群了,我隐隐有了个预感,他似乎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没跟我说。见到欧阳锋后他已经收拾停当,对我说道:“徽儿,这趟大胜关爷爷可能要晚点去,”“为什么?”看我不解,欧阳锋继续道:“还记得襄阳城遇见的那些喇嘛吗,这是那天他们给我的信。”我接过信览毕便眉头大皱,“白驼山没了就没了,咱们又不是没地方住。”“你不懂的,那里有……”,欧阳锋的声音顿住了,遥望西方,眼中流露出了夹杂着遗憾的不舍,“她在那里,我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谁?”我刚问出来,欧阳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
在第三天的时候,我们打算启程,但是临出发却发生了个问题,完颜萍练功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