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4/17,清晨,阴。
浅睡中,斑鸠做了一个梦。
一个怪梦。
那是在一个烛火昏暗、墙壁上长满苔藓的广阔地下室中。
叮叮咚咚的凿石声从黑暗深处传来。
斑鸠顺着声音摸索着前行,小心地绕过躺了一地、干尸般只剩表皮的卫兵尸体,行进着,行进着……
叮叮咚咚的声响愈加强烈,震撼脑髓,如魔音入耳。
提线木偶般,斑鸠行进的脚步完全无法停止。
烛光下,他看到自己的身影。
有时很远,有时很近。
感到一种力量驱使他的脚步。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摩擦摩擦……
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
…………
………………
接近终点,斑鸠,终于见到了声响的源头。
那是一尊宛若正在拔刀的剑豪石像,以及身形干瘪的男人,他浑身淌血,但却诡笑着不断用手中的银刃斩击石像的画面。
那把剑,很眼熟……
对,就像是……
忽然!干瘪的男人带着魔性地笑声猛地回头,那张仿佛体内血液流尽般的可怖面孔以难以言喻地高速凑进斑鸠面前!
在互相呼吸声可闻的距离中,干瘪的男人以简直能刺破人耳膜的尖锐嗓音疯笑高喊着用怪力抓紧了斑鸠的肩膀!
“窝就是泥!!!!窝就是泥啊!!!!!!!!!”
“——呜噢噢噢噢噢噢艹?!!!”
斑鸠一个鲤鱼打挺,猛地惊醒。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个怪诞而又莫名其妙的梦啊……
啊不好不好,狂气度又要往上飙了,淡定,要淡定……
深呼吸几口气,总算镇定下来后,注意到貌似被自己吵醒了的艾歌正眨巴着困惑的双眼盯着自己使劲瞧。
“咳、咳咳,”为了表现主人的威严,斑鸠强行摆架子,“艾歌,你看下风停了没有。”
反正就他的认知,在以太之风里赶路实在太过危险,鬼知道还会变异出其他什么糟糕病状。
艾歌点点头,穿上外套,爬到金属门边,透过观察窗忘了会儿,回过头,朝着斑鸠又点了次头。
“好!一夜就停什么的太幸运了!出发!”
披上防风斗篷,斑鸠顶着艾歌的裙底爬出避难所。
——然后就跟一大票正围着什么貌似打劫中的强盗们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