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名为“皇族”的牢笼,让艾米莉雅的父亲选择在登基之日的那天,以这种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无论他这选择如何,在那一刻,他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如同鸟儿一般,翱翔于天际,即使这一刻十分短暂。
这当中任何人都没有过错,皇族没错,查尔斯是独生子,他是唯一的选择。
布里塔尼亚那为了维持皇室和贵族的利益而落后的政体让皇帝成为了布里塔尼亚最为重要的基石,皇权稳则国稳,皇权乱则国乱,一人绑架一国,这便是皇权国家的弊端。
赛巴斯也没错,他不过是完成皇室交给他的任务,皇权的继承者的优秀代表着一国的兴衰,他必须苛刻与严厉。
换做任何一个人来都会是这样的态度,查尔斯更没错,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
要怪,就怪他生在了帝皇之家,而这个国度的政体却又落后无比。
但莎莉娜却将此怪罪在了赛巴斯身上,认为一直是赛巴斯的逼迫才致使他走上了绝路,这也是她选择与克顿合作背叛艾米莉雅,背叛皇族跟赛巴斯的原因……
事实上就连赛巴斯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将自己对查理斯的愧疚全都转移在了艾米莉雅身上。
他纵容,溺爱着艾米莉雅,对她有着无限的包容,就连艾米莉雅的母亲能带着她远离皇室也是他据理力争而来的。
但这世间总有许多的迫不得已,皇权终究需要一个继承者,这背后关乎到布里塔尼亚,关乎到整整十亿人口的生活与幸福,没有人比艾米莉雅更合适了……
赛巴斯不是因为感情而不顾全大局的人,纵使他心中万般不愿艾米莉雅踏入这泥潭中,他也必须默认。
在艾米莉雅登基后,早已多年未曾理过政治的他,以老迈的身躯出山,为艾米莉雅扫清了一切障碍,挡下了所有的风雨,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尝试着教育艾米莉雅成为一个合格的王。
克顿政变后,更是选择以自己的生命保全艾米莉雅的尊严与生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查尔斯临死前的托付。
即使查尔斯未曾登基,但在赛巴斯心,他早已是王,赛巴斯所捍卫的,便是他的命令。
这也是阿尔托莉雅说这话的原因,在赛巴斯的精神世界中,她同样看完了赛巴斯的回忆……
……
赛巴斯张大了眼睛,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这道人影,即使他现在是以跪拜的姿态面对她也毫不在意。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自己就该是以这种姿态面对她。
当时的赛巴斯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一直都后来才恍然大悟。
因为……自己跪拜的是王啊。
她的话似是有魔力般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赛巴斯再次红了眼眶,但却不再哭泣……
那是他所做的一切被想要承认的人承认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解脱与释然。
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白云,逐渐遮蔽了阳光,这也让赛巴斯能看清楚苹果树下那个存在的模样。
那是一位少女,看上去与艾米莉雅一般大的少女,但身穿一件风格略显怪异的裙甲,双手搭在一柄做工精致的长剑上。
但身上散发的气场却远不是艾米莉雅可以比拟的,看似同龄,但二者却是天与地的差距。
如果艾米莉雅与她一样,那么布里塔尼亚将所向披靡!
赛巴斯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恍惚间,四周的幻像随着一阵微风吹过逐渐消散,就连苹果树下的阿尔托莉雅也随之化做了金色的光点消散。
“等……等一下!”
赛巴斯猛的反应过来想要叫住她,但是眼前的场景却已经变到了护城河边上,他依旧是那个姿势,除了他们的衣物湿透了以外身上没有办点伤势……
就好像他们不是从七八层高的楼上跳下来,而是普通的跳水洗了个澡一样。
艾米莉雅正抱着他失声痛哭着,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赛巴斯回过神来,摸了摸艾米莉雅的头:“好了,不要哭了艾米莉雅,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艾米莉雅抬起头,双目通红:“从那么高跳下来,就算有水也没用,你现在的身体里的内脏肯定已经被震坏了,只是暂时的失去了痛觉,说不定下一秒突然就死掉了。”
“我真的没事艾米莉雅。”赛巴斯挣扎着站起身:“我想,可能是阿瓦隆的剑鞘救了我们,马克说过,持有阿瓦隆剑鞘的人将获得不老不死的能力,是这世间代表着“守护”的最强防具。”
艾米莉雅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赛巴斯,理智也逐渐的占据了她的脑袋,她失神看着怀中抱着的阿瓦隆:“是吗,是亚瑟王守护了我们吗。”
亚瑟王……听见这话,赛巴斯脑海中突然闪过刚刚梦境中见到的那位气场十足的少女,失神呢喃:“不……不可能的,亚瑟王怎么可能是……”
“什么?”
赛巴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直接将艾米莉雅拉了起来,试图带着她往皇宫旁的森林跑:“具体等下再解释,我们先快点走,克顿他们发现不对可能马上就会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