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家婆娘住手,这咋像要打死人呢。”全里正跟身边的姜老头道。
姜老头只得跟李婆子喊:“全老哥让你住手。”
对于村子里的里正,李婆子还是多少有些畏惧的,她瞪着眼:“全里正,你是不是想护着这个……这个小蹄子!”她本来想骂邪祟,但想起方才魏神婆说已经驱走了邪祟,只得换了个词。
全里正皱了皱眉,看向姜老头:“姜老弟啊,你这家里头,看来说话不大管事啊。”
姜老头一贯爱面子,一听这话,脸都涨得有些发紫了,尤其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朝着李婆子怒吼一声:“行了!你够了!”
李婆子哆嗦一下,一直被姜云山拦着架着的手,就不甘的放了下来。
她狠狠的瞪了姜宝青一眼。
“让让,都让让,”人群后头孙大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把苟大夫请过来了!”
围观的村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孙大虎跑得气喘吁吁的,背上背着的正是三里窝唯一一个会看病的苟婆子。
孙大虎鼻头上都渗出了汗,脸色潮红,苟婆子被颠得哎呦哎呦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一看就是孙大虎背着人一路奔过来的。
孙大虎小心的把人放在院子里,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满头满身狗血的姜宝青。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苟婆子赶紧去看看姜有才。
看到苟婆子,李婆子就想起上次苟婆子要姜有才去县里头看病的事,她眼一瞪:“叫她过来能有个屁用!”
苟婆子气还没喘匀,就听到这句,气得就要走。
“别别别!”周氏急得满头汗的冲过来拦住了苟婆子。
她现在是但求儿子能退烧,别说苟婆子了,就是猫婆子,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苟婆子去屋子里给姜有才看病了,孙大虎站在姜宝青跟前,心疼的不得了:“宝青丫头,你受罪了。”有心想给姜宝青擦一擦,但他知道,这男女大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伸了这个手,怕是后头还没出这个门,闲话就没天飞了。
“我没什么。”姜宝青冲着孙大虎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就见着魏神婆蹑手蹑脚的,打算趁着人不注意溜了。
“魏半仙,”姜宝青嗓子还带着几分哭后的哑声,“您这是去哪里啊。”
魏神婆没想到会被姜宝青直接喊住,浑身一僵。
方才姜宝青哭哭啼啼却怼天怼地把姜家人怼的说不出话来的英姿她是全都看见了,并不想姜宝青直接交锋。
万万没想到,姜宝青直接找上了她。
魏神婆做出一副高人风范,转身答道:“这里邪祟已清,本仙正要离去。”
“我说了我不是邪祟,也跟很多人都证明了我不是邪祟,那么您刚才清的是什么?”姜宝青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非要魏神婆说出个三五七来。
不就是演个白莲花吗,谁还不会演似的。
只不过旁人装白莲花,都是些清清秀秀的靓丽少女。姜宝青演白莲花,一身黏腻的狗血,从头黏到脚,实在有碍观瞻的很。
然而也正因为这份有碍观瞻,让姜宝青看上去越发有种受了迫害后的可怜。
村里头的人看着魏神婆,不少人神色间都有了几分怀疑。
魏神婆正在那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辞,就见着苟婆子气冲冲的出来,在院子里大骂:“孩子都烧成这样了,你们还请这种跳大神的过来,嫌孩子死的不够快是吧?!不就是个伤寒高热吗?还整出什么驱除邪祟来,我呸!”一边骂着,一边往地上重重的吐了口唾沫。
苟婆子直接当着众人面把魏神婆喷了一顿。
因着上次才哥儿的事,周氏跟李婆子近来没少在村子里踩苟婆子,说她没什么真本事,比不过魏半仙一根手指头。
这次苟婆子也是憋着一口心火,替自个儿正名了。
魏神婆脸一阵红一阵白,本来她说姜宝青是邪祟,被姜宝青打脸回来后,就有些圆不回去了;眼下苟婆子又出来这样喷了魏神婆一顿,魏神婆的名声算是彻底扫地了。
魏神婆跟过街老鼠一样,在众人怀疑鄙夷的眼神里头赶紧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