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这位生得仙女似的新主家,头一次接触的时候,新主家只简单的提了几处要整改的地方,其余半个字也没有过多的苛责。
也就是那种行事过于过分的,被辞退了几个。
除此之外,倒是好说话的很。
他一度以为这是个脸皮薄的新媳妇。
谁曾想这个看似脸皮薄的新媳妇竟突然露出了爪牙,直接把他给辞退了!
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所以他攀上了翟老夫人的路子,跟着那几位翟家的表小姐,重新回到了这庄子。
可是没想到,这会儿姜氏竟然跟他算起了旧账。
安管事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与尴尬,他咳了一声,解释道:“大奶奶,这事真要算起来也不能怪我们。当时大爷离京好些年……”
姜宝青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她冷冷的看向安管事:“大爷离京好些年又怎么了?你们是这庄子雇的下人,赁着这庄子附近山林的土地,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让你们交过租,哪里亏待你们了?我也查了账本,我婆母尚大夫人那每年也有一笔支出,是给你们的工钱。是你们这些人过于尸位素餐,觉得主家不在可以随意糊弄。此种过往,我本想不跟你们一一计较,真当我面皮捏的了?”
她说话时声音并不高,甚至语气都有些平淡,只是眸中冷色让人难以招架,无端有一种气势,压得安管事有些喘不上气来。
安管事的脸色也从一开始难掩得意的红润转为了慌张的青色,又从青色变为了失措的惨白,双腿微微打颤,最后竟然在姜宝青语调微微上扬的反问里,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我昨儿辞退了你,没让你把这些年多得的东西给吐出来,已经是看在你们好歹守了这庄子这么多年的份上,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姜宝青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既然你还不满意,非得借老夫人的东风来压我一头,那咱们就好好算一笔账,旁的先不说,这十几年欠下的租子,先给补上吧。”
安管事一听要补租,简直面无人色。
这温泉庄子建筑虽然不多,可周围山林不少都是这庄子的附属产业,仔细算下来每年也是有一笔不小的进账。
眼下这姜氏竟然让他把进账给吐出来,这几乎是要让他倾家荡产了。
“大奶奶,这,这最近几年收成都不好……”安管事结结巴巴的,给姜宝青连连磕了几个头,哀求道,“求大奶奶给个恩典,我这就走,这就走。”
姜宝青垂着眼眸,淡淡道:“昨天辞退你已经是给你恩典了,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你自个儿选的路,谁也别怪。”
她看了一眼觅柳,觅柳知机,喊了侍卫进来,让侍卫监督着安管事把这些年欠的租子都给吐出来。
“你放心,这租子也不会多收了你的,”姜宝青淡淡道,“附近庄子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到时候看一下别家这些年收成的账本,大多就能推算出你该补多少租子了。”
安管事见姜宝青是来真的,差点悔断了肠子,然而他再怎么想哀求哭腔都于事无补了侍卫过来直接将他给拖了出去。
姜宝青见姜晴在一旁若有所思,她便细细的教他:“……头一遭只是辞退,算是给他这老人最后一分体面,也免得上来就下了死手,让他绝望之下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咱们徒惹一身麻烦。若是他还算有点良心,直接走了,也就没有后头的事,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情分。”
姜晴听得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