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位新姨娘,嬌滴滴的虞嬌,是生氣兼慪火。原來早些時候老爺曾答應她,今年端陽要帶自己回門。既能見著年邁雙親,又能拜會薛老爺與夫人,自是面子有光。如今卻為了芷彤的事耽擱。雖說只有幾天,可是意義卻大不相同。她也不敢惱,知道小姐在老爺心裡的位置,只能自己在這裡窩火,面子上還是一昧的懂事恭順。
真真各人有各人的心事,隔著心也難懂。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又是悶悶熱熱的清晨,蟲鳴鳥叫。日頭生得早,宅子里的下人們天刚亮就忙碌了起來。
婉柔懶懶地躺著,长吁短叹。白英進來,方才下床。梳洗罷,亂亂挽了個髮髻。丫鬟不明就裡,還好奇着明明那位公子極好,怎麼夫人還不樂意。
白英摇摇头也不敢问,退出去預備早飯。剛出門就望見柳老爺神清氣爽地走來,忙又折回去告訴夫人。婉柔早料到柳老爺今兒定會問她,只是沒想到竟會這麼早。
“夫人!”柳员外臉上堆笑,桌边坐下道:“昨夜可見着了,只說好不好呢。”
“好,自然是..極好的....”
“ 哈哈,不只夫人覺得好。昨兒只要來的人,沒有說不好的 。” 洋洋得意地:“好些私底里問我,是不是要招為婿,羨慕得很啊。” 又單手拍着腿,搖搖晃晃地琢磨:[明年科舉,這樣的人品必是要金榜高中的。]婉柔见自家夫君兴奋成那样,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
老爺繼續道:“既是如此,明儿就派人去柳州和金陵探探。好了便定下来。”
夫人心里着了急,只惦记着万一檀公子身份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不免又担心起他的安危来,忙接口道:“如今让人去查,也太急了些!”
“哦?此话怎讲?”
“ 老爺,”尽量显得不关己事来,冷静地说:“老爺只想想,这样的人,众人见了都说好,祖上也不是泛泛之辈,怎知他没订过亲呢。依我看这樣的事,还是先與这位公子提提更好些。万一他有了婚约,咱们也好说。這會兒突然让人去查,倒显得咱们急着把女儿往外推呢。”
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心思缜密。柳老爷聽後觉得甚为有理,赶紧说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只是明日他就要与虞娇起身去顺天府,这边恐怕還要等自己回來再办。婉柔只说终身大事不必着急。老爺隨即囑咐夫人切不可讓這位檀公子走了,定要盡心照顧。
臨行前,又不放心地親自去會了會。告訴他只管安心住著,慢慢再尋那位書童。如若真的要離開,也定要等自己回來再做打算。這才帶了虞嬌,媚欣,幾個僕人拿著厚禮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