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的事情,李忠觉得很好解决,只要朝廷的态度够强硬,速度够快,石虎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但是司马图的这句话,倒也是提醒了李忠,他要的是快,而石虎自然希望时间能够尽可能的拖延一二,一旦有人这个时候上奏朝廷,把魏文南之死的责任全部承担下来,朝廷还真没有了动手的理由。
李忠沉声说道:“那就立即下昭,命令石虎即可赶往丰京。”
司马图笑道:“这样一来一回,也是好几天的时间,以石虎的动作,最多也就三五天,便能彻底肃清军中的反对势力,完全掌控整支军队,到了那个时候,石虎可以找很多理由推辞不来,朝廷能拿他怎么办呢?”
司马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战争讲的是师出有名,魏文南的事情要是扯不到石虎的身上,朝廷就没有了立即动手的理由,至于李忠所说的建议,调遣江南与辰州的军队,进逼黔州,石虎就算反了,那也是被逼反的,事情到了最后,反而是朝廷的不对,在如今朝廷势力式微,天下藩镇强大的时代,朝廷要想打击某一方藩镇势力,一定不能只是单单的用强,而是要以正名而伐之,以朝廷的正名与正义为前提,一旦师出无名,强行发动一场战争,恐怕立即就会引得诸多地方藩镇诸侯的不满,到了那个时候,局势反而会越发的复杂,于朝廷不利。
李忠站了起来,来回走动,沉思了一会儿,指着司马图说道:“石虎为了独掌军权,肯定要杀不少人,他没有朝廷的命令,便是擅杀朝廷大臣,这等于是造反,以此为名,朝廷出兵伐之,有何不对?”
李勋这个时候也是明白了司马图的意思,苦笑道:“有一句话说的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在想,石虎会不会很快就会上奏朝廷,狡辩因魏文南突然身死,军中有人密谋不轨,事出从权,他只能抢先动手,控制军队,肃杀军中图谋不轨的将领,以此稳定局面,如此一来,他石虎反而倒是成了功臣。”
司马图点头笑道:“主公所言极是,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李忠此时重新坐了下来,他冷静思考一二,有些事情马上就是想通了,很多时候,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李忠意识到,就算赵询接纳了自己的建议,调动江南与辰州的军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能直接下达命令,而是要通过朝堂众人的共议,从那天陈虎等人的态度来看,讨伐石虎的议程一旦拿到朝廷上去讨论,恐怕会遭到许多人的强烈反对,事情若是被卡在朝堂这一环,时间一久,自己所设想的战略,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沉思良久,李忠叹气一声,摆了摆手:“你们走吧,老夫想要清静清静。”
李勋与司马图起身,对着李忠躬身一拜,告辞离开。
出了李忠的府邸,李勋说道:“其实我感到有些奇怪,朝廷与石虎爆发战争,对于那些门阀世家以及野心分子来说,显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陈虎等一部分门阀势力,为何会对此极力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