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皱了皱眉。
周围众人同样疑惑不解。
这故事与求仙有什么关系?
玄都轻轻饮尽了碗中清水,轻声道:
“我非是求所谓长生,长生无益,千年万年又有何区别?”
“吾乃求道,凡俗世之法,天地之道,我心中皆求知若渴。”
“而太阴学宫之中便有我所求。”
说到这里,玄都沾着洒落到桌面之上的清水,写出了一个“仙”字。
“仙人之贵从不在长生,而在那无穷无尽之知识。”
“仙人为仙,不过知人之所不知罢了。”
“其实是否长生并不重要,这世间如无所可求,生死又有何意义?”
“我想当年老聃先生便是如此所思吧。”
玄都的声音很淡,一如往日。
一时间,驿站之中一片沉默。
范增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眼神之中满是复杂看着玄都。
“你心中只有道?”
“并不是只有道,只是只有道能使我甘之如饴。”
“只有道能够甘之如饴?”
“如此吗?”
范增终于知道他与玄都差距有这么大了。
玄都爱的是那无尽的知识,而他爱的是知识带来了声名权势。
落座的玄都伸出手再次将“仙”字缓缓擦去,重新写了个“道”字。
“道便是仙。”
桌面只留了一个“道”字。
范增嘴角泛着意思苦涩的笑容。
“那你在等什么?”
玄都在等人,不然以他的性格只会在房屋之内用餐。
“六国王室之人?还是秦王室?”
玄都笑了笑,他确实在等人。
“等一个可以让我了解仙人的人。”
“可以了解仙人的人?”
范增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而此时,在驿站之外忽然传来了嘈杂声与马匹的嘶鸣声。
范增抬头看了看玄都。
“你等的人到了。”
“那走吧!”
“好!”
两人缓缓起身,朝着驿站之外走去。
出了驿站之后,范增只见三十余秦兵阵列两侧,有一军侯上前,拱手道:“奉秦之公子子楚命,驿站之中杂乱不堪,请玄都、范增二位入公子府暂居。”
玄都笑了笑,与范增一起走上了车乘之上。
在六国众人的目送之下,长天之下,车乘随着秦兵渐行渐远。
有人望着远处的车乘远去,忍不住的叹息道:“同人不同命啊!”
同是太阴学宫的考生,他们要在一万余人拥挤的驿站之中度日,可有人入秦不过数日,便有公子车乘相邀入府。
“有人生而为王,有落草为寇,天地之间,众生何有平等之说。”
“鲲鹏不与燕雀同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