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么?原来那日武师姐落水的第二日,屈家就请人上门提亲了!”
“甚么?屈师兄怎可如此趋炎附势,他根本就不喜欢那武伶芷!”
“什么趋炎附势!向武师姐提亲就是趋炎附势了?难道说向你提亲就不趋炎附势了?你又不是屈师兄肚子里的虫,怎得就知晓他不喜欢武师姐了?”
“对呀!依我瞧着屈师兄如此才是有担当的好男儿,他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又因着一场意外结缘,说不定便因此看对了眼儿,凑成一对儿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呀!”
“对对对!我瞧着武师姐与屈师兄倒是挺般配的!”
“般配甚么呀!这分明就是武师姐耍手段故意赖上屈师兄的……”
“就是!就是!武师姐倾慕屈师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这东院的人谁不知晓,那日她就是冲着屈师兄去的!”
一时之间众人又是议论纷纷,各说各理,韩绮与韩绣两姐妹听闻消息,一个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个暗道果然如此,
“消息确凿,这一回二姐姐应当死心了!”
韩绣想了想问妹妹,
“你说……那屈祥麟是因着落水时的意外才求娶武伶芷,还是因着瞧了我们写的回信,以为二妹妹要与他断情,以至心灰意冷才会向武家提亲的?”
韩绮冷笑道,
“大姐姐莫要把那姓屈的看得太清高!我瞧着多半是因着这场意外,倒让他有了攀高枝儿的机会,不趁势顺着杆子爬,更待何时?”
韩绣虽说年纪大些,性子稳重,但毕竟是闺阁中的女子,对世事人情经得少了些!
韩绮却是多活了一世,又经了后半生的坎坷,于世事之上总要看得通透些,那屈家四郎若是真有意韩纭,接了那有断情之意的书信,必定会不甘心,总归是要想法设方,见着人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那有前头一月与人暗中谈情说爱,情意绵绵的,不过与那武小姐意外落水一回就立时移情别恋的,韩绣不知,自己可是知道的,那姓屈的当日就去了武府!
依韩绮看来便是那屈祥麟对二姐姐有情,只怕也浅薄的很,经不起风吹雨打,见得另有高枝不过转瞬便立时将人抛在了脑后!
以此看那屈祥麟的人品,想来前世两人是成亲不久便遇上祸事,若是真有幸携手一生,结局只怕未必就是好的!
想到此处韩绮更是彻底放下了对韩纭的愧疚,对韩绣道,
“这事儿,今晚上回去便告诉给二姐姐!”
韩绣点头,
“自然是让她早早断了念想更好!”
当晚回去,韩绣果然将此事告之了韩纭,韩纭闻言如遭雷击,人立时呆在那处,一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韩绣,半晌才拼命摇头,
“不!不会的!屈郎他不会如此绝情的,你们……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他……他怎么可能与那武伶芷订下亲事!”
说着说着眼圈就发红,声儿颤抖,实刚韩纭心里明白的很,以着大姐姐与老三的性子,决没那心思,用这种事儿来逗人,她嘴上虽说不信,实则心里已信了七八分,一整个人都似坠入了冰窟之中,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眼泪珠子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却是狠狠咬牙倔强着不肯掉下来。
韩绣见状,心里也是难受,叹一口气揽过她肩头,
“他即是移情别恋,你又何必为他伤心伤情,以后各自过活,各自安好便是!”
韩纭拼命摇头,终是哭了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我如何能信?你们说的我都不信,若不是他亲口对我说,我……我决不会相信!”
韩绣见她这死鸭子嘴硬的固执样儿,也是真没了主意,便拿眼儿去瞧韩绮,
“这……这可如何是好?”
韩绮见她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由也是皱眉,
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晌拿定了主意对韩纭道,
“二姐姐,若是不信,不如我们想个法子悄悄去见他一见吧!”
确实,这事儿不是姓屈的来讲,任是旁人说破了嘴,二姐姐也是不信的!
韩纭闻言猛的抬头,
“你有法子让我出去?”
韩绮想了想应道,
“再隔几日便是中秋了,届时母亲定要归宁的,必是要领着我们同去,二姐姐定是可出门的,我们再想法子求母亲,许我们出府游玩,届时寻个机会去找那屈祥麟,有些话自然还是当面说清为好!”
王家老爷子虽带了弟弟韩谨岳在应天府,因着军务在身,这个中秋节自然是不能回京师的,但王老夫人却在京师王府之中,家中几位舅舅、舅母都在,母亲王氏每年中秋都是要回娘家,有时也会带了她们姐妹去逛一逛那中秋灯会。
韩纭闻言立时欢喜了,上前来拉了韩绮的手道,
“好妹妹,前头是我错怪了你,若是这一回你帮了姐姐,姐姐必定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韩绮心里暗道,
“说甚么感激,若是让你知晓了真相,只怕杀了我的心都有!”
回头迎上韩绣担忧的目光,韩绮冲她递了一个放心的眼色。
韩绮心里有数,她估摸着屈武两家结亲的事儿已成定数,武家是何等身份,屈祥麟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脚踩两头,让他们见一面,让屈祥麟亲口告诉韩纭,不由得她不死心,如此做法虽说有些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这事儿总要了断才是!
第二日去书院,韩绮就寻了一个机会从角门出来,四下张望,果然见得那癞痢头,正在树下阴凉处坐着,见着她招手忙跑了过来,
“三小姐,寻小的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