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齐应了一声,围坐到了八仙桌旁,刘青这时节才看清了白露的脸,她虽说是寻了药抹上,但那腮帮子上一道道被抓破的血痕,衬着雪白的肌肤格外显眼,忙问道,
“白露,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白露闻言咬唇看了一眼吴氏,又看了看卫武,低声应道,
“无事,不过……不过就是……”
有心想说是摔得,可谁摔跤能把脸给摔的左一道右一道的,卫武闻言冷笑一声道,
“是与人打架时,被人给抓的!”
白露垂头不语,刘青一惊,
“跟谁打架?”
吴氏也是大吃一惊,放了碗筷问道,
“昨儿外头吵吵闹闹,竟是白露与人打架么?为何要与人打架?”
卫武冷笑道,
“娘问错了,应当问她为何会与上门的客人打架?”
吴氏更奇了连声问道,
“白露你为何与客人打架,即是有人上门好好招待便是,若是客人无礼,便叫上周二与长宁过来,你一个女儿家怎好同人动手?”
白露闻言却是委委屈屈道,
“老夫人,可不是奴婢先动的手,是那三个女人太不要脸……”
她话还未说完,卫武却是重重一拍桌面,冷冷道,
“你不过就是一个买来的丫头,这府里来的客人,还轮不到你来评议,有客人拜访,你一未客气接待,二未通报主人,反而恶语相向,与客人动手打斗,这样的丫头怕是这京师里都是独一份儿吧!”
说罢转头对吴氏道,
“娘,这个丫头用不得了,今日便提了发卖出去,儿子再给您买一个去!”
白露闻言吓得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少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还有下次?你这样自作主张的奴婢我们家可不愿意要,今儿就给老子滚!”
白露一张小脸煞白立时哭了出来,在地上跪行几步有心想去拉卫武的袍摆,被他厌恶的眼神一扫,转头就去拉吴氏的裙摆,
“老夫人!老夫人!求您别卖了奴婢,求您别卖了奴婢!”
“这……”
吴氏心软,难得有一个手脚利索又嘴儿甜的丫头在身边解闷,便想开口求情,却那料儿子冷冷道,
“娘,您若是想留着这丫头,那儿子便再买一座宅子出去住,成了亲之后初一十五的回来看您……”
吴氏吓了一跳,她可是知晓儿子这狗脾气的,当真的说一不二,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以后一个月只见着两次不说,便是儿媳妇、孙子也不给自己看了,留她一个孤寡瞎眼的婆子同一个丫头守在这宅子里,岂不是要让她生生哭死!
当下是吓得再不敢说话,忙将自己的裙摆扯回来,
“你……你求我也是无用的!”
白露见吴氏不管只得转而求卫武,岂料卫武冲着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来,
“你若是现下就去收拾了东西,乖乖走人,我便让他们几个将你卖个好点儿的人家,给你留二两银子防身,若是再敢废话,便索性送了你进窑子里……”
说罢装模作样想了想道,
“昨儿来的可是呤香院里的头牌姑娘,那处的妈妈与少爷我也是十分熟络,不如将你送到她那里如何?以后说不得兄弟们还能去光顾你的生意!”
一番话说的白露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白着一张脸,嗫嚅的看着卫武半晌,
“奴……奴……奴婢……奴婢……这……这就走……这就走!”
这厢急忙起身要收拾东西,待得卫武几个唏哩呼噜用罢了饭,白露便提着包袱进来给吴氏哭着磕头道,
“老夫人,奴婢拜别了!”
吴氏也是伤心,长吁短叹了半晌才对她道,
“你是个好孩子,以你的人才必能寻一个好人家的,好好……好好去吧!”
白露垂泪起来跟着癞痢头几个出去,四人出了门,刘青看着她叹气道,
“你呀,好好的做两年丫头,待得以后年纪大了,自会给你配个好人家,堂堂正正的做个正头娘子不好么?为何非要上赶着做妾?”
实则连妾都算不上,只一个陪床的通房罢了!
白露垂头不语,刘青摇头叹气,四人一路往外走去,却是打量着出巷子到外头雇辆马车,李莽与那癞痢头走在前头,二人走在后头,眼看着巷口到了,癞痢头往前头去寻马车,白露突然伸手拉住了刘青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