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脉在大荒连四位荒帝也要相让三分,靠的正是百年前展现出的可怕实力,若不能搞出如此惊天动地的阵仗,何以地位超然?
“可我们怎么过去?”叶小宛敬畏地望着太上脉脉主弄出来的天地奇观,“一边是火,一边是冰,那长钜谷里岂不是和地狱一样?”
令狐蓁蓁摇头:“长钜谷由南西两荒的荒帝联手打通,不受术法影响。我们天黑前进谷,谷口附近有个荒废的村落,在里面住一晚,明天早些起来,一天就能走完长钜谷,出谷就是西之荒。”
三位修士这次终于听话了,周璟长袖一挥:“走,听你的。”
令狐蓁蓁一下高兴起来,拉起过长的裙摆,方欲朝前跑,冷不丁胳膊突然被秦晞拽住,他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际,发间的小玉环款款摇曳起来,只低声道:“等一下,有妖来了。”
有妖,而且妖气绝非妖兵,搞不好是那位昌元妖君亲自上阵。
周璟下意识去找叶小宛,她的反应却快得多,早已一溜烟钻到他背后,语气极认真:“丛华师兄不用顾虑我,我会好好跟着你。”
他顿了顿,“嗯”了一声。
很快,天顶便有两头竖睛妖马拉着巨车疾驰而来,倏忽间近在眼前,水滴般轻轻落在大道上。
车门打开,瘦削的妖君三公子手里捧着一只精致木盒款款下车,颔首示意。
他面上挂着笑,像见到老熟人似的,格外亲切,温言道:“万幸小可赶上了诸位的脚程,有幸得见二位太上脉修士的风采,小可荣幸之至。二位通透,小可也不必赘言身份,这些日子多有误会,也多有得罪,二位宽宏大量,切莫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前倨后恭的态度?
令狐蓁蓁还以为这位三公子会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再不济也会说一些很嚣张的狠话,这才符合她对大荒之妖的一贯印象,可他眼下是在跌软赔笑么?
三公子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又道:“百年前中土仙门与大荒有过一战,父亲在那场大战中受了重创,至今未愈,因此对中土修士格外严苛。不过,倘若早知二位是太上脉修士,父亲断不会一怒至此。”
秦晞看了他片刻,开口道:“你特意追上我们,应当不止为了说这些废话,有何来意,不妨直说。”
三公子依旧笑得和煦:“二位风采非凡,应当不是一脉便是二脉的修士,父亲交代过,让小可向诸位脉主问好。”
他将手中精致的木盒举高:“叶姑娘应是为了栾木果实而来,这盒中是一些果实,用秋实法养护,不至于腐烂败坏,请姑娘拿去,只当是赔礼。”
叶小宛方欲上前接,周璟早已抢先一步抓过木盒,里面果然是十几颗莹润洁白的栾木果实,浅黄的秋实法光辉薄薄笼罩其上,使其长久不败坏。
叶小宛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轻道:“想不到……终于还是没白来一趟大荒。”
三公子道:“姑娘不怪罪,便是极好。”
令狐蓁蓁见他看也不朝自己看,到底忍不住开口:“那我的镯子呢?”
三公子直到此时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柔声道:“二位姑娘留在俊坛行宫的衣物早已焚烧干净,栾木果实可以取,令狐姑娘的镯子却无法取回了,抱歉。”
令狐蓁蓁万分失望,真是暴殄天物,他们居然会把木雕镯子烧掉,完了,她的全部家当就这么付诸一炬。
三公子不看则已,一看便盯着不放,目光灼灼,连“小可”的谦称也顾不上用:“令狐姑娘,之前是我唐突。姑娘既是大荒人,日后有机会还望再来南之荒,我必一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与姑娘赔罪。”
他要是能把镯子里的东西按银钱结算赔给她,她就不怪罪。
令狐蓁蓁正要说话,秦晞已在她之前开口:“如今我们要过这长钜谷,三公子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三公子浅浅一笑:“如今南荒帝不管事,南之荒一切事务由小可父亲操持,他老人家并不喜欢地界内出现修士,还请二位原谅则个。回到中土后,不妨告知仙门诸位,莫要再来南之荒,扰了父亲的清净,也坏了中土与大荒的和气,大可不必。”
“还有呢?”
三公子只拱了拱手:“大道已为诸位清理,谷内亦无妖兵,诸位请放心通过,小可这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