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站起身来,走到阅台最前沿。对下面说道:“下面的兄弟们,你们可能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我们开平卫出了个叛徒,叛徒不但贪污钱粮,克扣军饷,还向敌人通风报信,前几日被我发觉,意图逃跑,被我派人追着回来。大家知不知道他是谁?”
贾珂说完凶狠的盯着下面,见下面无人回答。他接着又说:“他就是我们的主簿王宛,大家想不到吧。就是这个家伙意图逃跑,还好被我追了回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贾珂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看他干的坏事不止这一点,否则上任的千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这完全不和常理。”
听了贾珂的话,下面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都觉得贾珂说的很有道理。知道在战场上当官的是最安全的,可是这开平卫不知道怎么搞的,连续死了几任千户,那完全就是匪夷所思。
至于克扣军饷和钱粮,更是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大事,给这几个月来伙食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军饷也从以前的现银,变成了散碎铜钱。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是银贵铜贱,官方报价和民间的比例相差很多。在官方一两白银只能兑换七八百文铜钱,而在民间一两白银能兑换一千多文铜钱。
自从王主簿来到开平卫,几任千户都对他信任有加,是由他来掌管军中器械钱粮,自他来后发放军饷都是以铜钱支付,而他自然不可能到民间的兑换比例给军士发放。他是按官方报价,一两白银或八百文铜钱给士兵们发放。士兵们虽有怨言,但王主簿也是按官方定额,给士兵们发放的军饷,表面上并没有克扣军饷,只不过把白银换成了铜钱。士兵们也无话可说,而王主簿却从中赚取的差价。
以许多穷困的士兵,都对王主簿恨之入骨。这时候听贾珂如此说,都鼓噪起来,都纷纷乱嚷:“杀了他?杀了这个狗贪官。”
贾珂在上面摆摆手,把下面的声音压下去,然后又对下面说:“如果只是贪污军饷,也是罪不至死,把他交给上官发落也就是了,这个狗东西竟然敢私自离堡,按照军规私自离堡者,以奸细论处,斩立决。”
贾珂说完,对旁边的刘雨吩咐道:“把王宛带上来。”
刘雨立刻下去,令人把王主簿提上来。现在的王主簿,头发混乱,眼睛通红,眼圈发暗,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哪有当日和贾珂分庭抗礼时的威风。
王宛被拉上来,强压着跪到在贾珂面前,王宛并不服气,到现在还以为他只是贪污军饷,贾珂最多把他看押审问,然后交给上官处理,而到了上边,自然有知府为他疏通,所以再次见到贾珂,怒不可斥,并不服气。
王宛跪在下面,对着贾珂大声喊道:“你陷害忠良,目无王法,将来我必要报此仇的。”
贾珂在上面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想着将来?按军规你私自离堡,当按照奸细论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主簿先是一愣,接着脑中灵光一闪,把贾珂来到安平卫所做的事情全扫了一遍,一下子完全贯通起来。
这才发现他已经中了贾珂的奸计,贾珂当时和他要账本,根本不是为了要查账,而是要让他惊慌失措,逃往宣府镇求援。
而开平卫是在军中,不是在地方,这里执行的是军法,只要没有贾珂的命令,他要敢私自走出开平卫一步,到时候贾珂就能以任何名义要他的脑袋,就连他的家眷,也不能幸免,都会被贬为官奴。想通这这前因后果,他一下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