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克眼见是他,戒备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点,不过,话语还是冷冰冰的,“他吐到我的脸上了。”
水渠轻叹口气,这厮简直跟他的师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般,他挺奇怪的,什么样的师傅,才能带出这样的门风呢?
他在这里感慨,巡城军可是不干了,敢情你们还一个个加进来凑热闹啊?
“你,让开……要不我们就拿人了……看什么看,说你呢!”
其实,水渠的涵养,也不比朝克好多少,没人知道他身份的时候,窝囊点不要紧,这种场合下,他怎么会自降身份?
“放肆,你们敢这么说我?”
又来一头大瓣蒜?巡城军们还真的恼了,大公说要和气对人,可并不是说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出来拽的!
“找死!”带队的十人长一声令下,七八个士兵就围了过来,刀剑铁链什么的纷纷亮了出来。
吕明生想上前劝解,被梁智禹一把拉住了,“那个朝克太拽了,让他受受治吧。”
嚣张的人,总是见不得有人也嚣张,梁智禹这是典型的例子。
水渠才掣出腰间长剑,一个人匆匆挤进了***,“老爷,怎么回事?”
华服男子一看到他,登时大喜过望,“那云,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家伙拿下来!”
那云长得歪瓜裂枣的,那个惨样实在不用提了,大奔头、扁脑袋、招风耳、朝天鼻,连两只眼睛都是一大一小。
偏偏这厮还很有点傲气,走上前去,跟巡城军打着官腔,“怎么,你们没看到,裘老爷正被人拿剑指着么?”
巡城军们却是识得此人,居然交换一下眼色,弃了水渠,围住了朝克。
这下,朝克可就恼了,剑尖离开那裘老爷,眼睛斜瞥着众官兵,虽然没说什么,整个人却是越发地冷了起来。
“我来,”那云见到老爷被人放开,掣出了长剑,走上前,“小子,报名吧,我剑下不死无名之人。”
“黑铁中段朝克!”
“才是个中段?”那云的朝天鼻越发地朝天了,一大一小的两只眼里满是不屑,“那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怎么做人!”
他可并不知道,朝克不是过不了上段,实在是囊中羞涩,不得不满大陆游历,增广见识的同时,积攒点点钱财。
要说实力,在兰科兄弟的护卫里,朝克都是名列第一,考个白银中段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
水渠就这么被人晾在了那里,一时也头脑发热了,“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话?”
正乱成一团的时候,戈青挤了进来,“好了,我师傅说了,你们都住手!那个什么裘什么的,跟朝克道歉!”
蒜头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哈!带队的十人长快抓狂了,“你又是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
话还没说完,顺着戈青的手势,他看到了吕明生他们三个。
哦,黄皮肤的,少见哈。
呃……黄皮肤的?
十人长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没错,就是黄皮肤的,这不就是大家哄传的那三个勇士么?
完蛋!他心里登时就是一凉。
关于吕明生他们的事,没有比大公私军知道得更多的人了,他甚至知道,有个脱籍奴隶,送了某个十人长两片黑脊蛟鳞片!
大家都是十人长,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哦,原来是吕信友的人,”军官脸上登时就泛起了一丝哀愁,表示自己的谦恭,“年轻人,你早说嘛。”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看水渠,“阁下……就是那个白银上段吧?”
听到这话,那云的脸色登时就是一变,转头看看吕明生,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起来,拉住了那裘老爷咬起了耳朵。
裘老爷的脸色,也是变来变去,终于点点头,离了那云,向朝克行了一个捂左胸的礼,“对不起,年轻的武者,我不应该吐到你身上。”
朝克的脸色还是那么冷,淡淡地挥挥手,也没说什么,放了此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