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心怀鬼胎地各想各的呢,有人发话了,“订阅,我订阅!”
陈舟回头一看,却是那毛头小子薄力,敢情,这里的烤肉实在太香了,薄力实在按捺不住那份发自本能垂涎,偷偷走来,想看看他们烤的是什么肉。
烤的是驼兽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心下多少就有点失望:敢情,是人家做得好,不是说肉好!
谁知,就这么一阵工夫,他就听到了陈舟的游讲,听到如此众多的包袱,登时被吸引住了,眼见对方不讲了,忍不住出声相催。
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设的套山狪的套子,钻进来只碧!
朝克听到,抬头看了他一眼,薄力却毫不含糊地回瞪了一眼,“怎么?我知道,游讲嘛,我又不是不知道订阅!”
经验越少的人,越不愿意让别人怀疑自己的阅历,薄力好不容易知道个“订阅”,自然也是不想让这个对头看轻了自己的见识!
剩下的时候,就是陈舟的游讲了,那瘸子也不再吭声,只听凭他在那里胡扯,不过,自打受了那薄力一个银币,陈舟也不再乱跳话题,看似随意地说起了杀黑脊蛟的过程。
薄力自觉出的钱不少,居然伸手招来了几个同伴一起听,时不时还插两句嘴,一时间,两帮人间剩余的那点小芥蒂也不翼而飞。
那薄力不愧是带了耀辉国血统的家伙,来来去去几句话之后,竟然很自然地同他们打成了一片,后来,那边老爷叫了,他居然把剩下的半只驼兽腿连抢带要地弄走了。
这时就看出朝克的稚嫩了,他人是拽了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机,正是那种初生牛犊,什么都不怕的年纪,虽然为人古板,可是人家来软的话,他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睡到半夜,吕明生感到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悸动,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竖起耳朵听听,似乎,有人在蹑手蹑脚地接近神庙的院子。
他不动声色地弄醒了梁智禹,梁智禹又弄醒了水渠,不多时,七个人全部醒转了过来,只是在叫陈舟时,那厮极不老实,居然还呓语了几句。
他们是睡在房檐下的,屋前的柴火已经熄了大半,可惜的是,大约天变阴了,俩月亮一个都不见冒头,所以,这点依稀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还是清楚地照出了他们七个人的一举一动。
这么下去显然不是个事儿,暗地里窥探的那些人,随时都可以发起进攻,而他们七个人,却只能在那里干等着,太被动了。
吕明生想了想,低声吩咐,“你们等着,我去弄熄火,火一熄,你们就进屋,千万小心!”
他们身后就是客房,不过那客房看起来足有一两百年没人住过,所以没人愿意住进去。
朝克没领教过自己这帮人的行事,听得有些纳闷:弄熄火?这火,怎么才能弄熄?
接下来,他可就弄明白了,吕明生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走到火旁,对着那火……撒起尿来!
这无疑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按常理讲,睡得再迷糊的人,也不可能冲着火堆撒尿,别说有亮光,那下面烤着也难受啊。
当潜伏在黑暗中的人意识到,吕明生是想弄熄火堆的时候,怕是很难不做出一些反应的——比如说用弓箭。
吕明生本来也就打算是趁着对方愕然的工夫弄熄火的,这算盘打得倒不可谓不精,当然,他也做好了应对意外情况的准备。
遗憾的是,他从没对着火堆撒过尿,所以,他很意外地发现,用水浇灭柴火的声音,实在太大了点,在寂静的夜里,那“嗤嗤啦啦”的声音,大到他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响动。
晕死了,这时候有人放箭可怎么办啊?他有点着急了,可世间事就是这样,他越着急,那火感觉越熄得慢,而膀里的存尿,似乎也太多了些儿。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跟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这个当口儿上,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籍着那近在咫尺的闪电,吕明生清楚地看到了院墙上站着几个黑影,有黑影,似乎正在拽开长弓。
要躲么?他的脑袋里紧张地判断着,现在,随着那雷声,他的耳朵基本成了摆设。
他正左右为难之际,那种多
死关头出现的敏锐直觉再次救了他,危险!
顺着那种感觉,他的身子陡然下挫,同时平移到了房檐下,硬生生地撞塌了小半堵墙,至于尿滴湿了裤子,那就实在顾不得了。
就在他脊背撞上墙的一瞬间,雷声未息,空中又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现在他才发现,那声音,比他的灭火声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