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介打开房门,却忽然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在门口亭亭玉立。他擦了擦眼睛,认为这大概是自己没睡醒的缘故,原来那个少女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才对。
笑话,被车撞飞的人不论再怎么命大也得等个两三天才能出院。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不会是骗人的,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苍蓝色头发的少女拨弄着手指站在门口,畏畏缩缩的,看见自己打开门还吓了一跳。
“这还真是。”恭介忽然觉得无话可说,美树也是忒大胆了,这么早就出了院,也不怕自己留下什么隐疾。
“呐,沙耶加。”恭介嘴角噙着一抹无可奈何的温和笑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恭介记得自己以前经常这样抚摸少女的脑袋。上中学以后,男生对于女生总是有身高优势的。沙耶加的头发在他手里发出温暖的温度,头顶传来的少女的体温让他竟有些爱不释手。
“咳咳。”他咳嗽两声,想掩盖自己这已经如同**一般的动作。
他在离开少女头顶之前甚至有一种美树的脑袋在升温的错觉。
“你怎么这就出院了?”恭介先开口了,这是他在转移话题。直到此时此刻他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就像是有一天你正准备去银行取钱结果天上倏地掉下来一叠钱。
你会觉得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啊。”美树也还没准备好,她脑子里一直在思索自己应当用什么样的方式表白才能提高成功率。
即便她最大的障碍是自己非人的事实,不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是空谈。但这并不妨碍少女思考如何才能取得更多的好感。
这就是不可揣度的少女心啊。让人脸红发烫,心跳微微加速的**气氛。
可是在美树的预想中应该是自己先敲门才对。
“其实我是来看你的绷带拆没有的。”美树几乎要冒出冷汗,情急之下编出这么个理由。
恭介少年当即感动不已,果然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在关心自己。他这个时候简直忍不住想要给过去的自己送上几个巴掌,自己竟然曾经对这么温柔善良的少女恶言相向。
真是罪不容诛。
“真是的,”少年想要对少女大加赞扬,以感谢她对自己的关心,可话到口中又成了另外一种语气,“你怎么不好好在医院里呆着呢,身体还没好就跑过来。”
恭介一边说着,一边又感受到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幸福感。这个少女从记事起就向着自己,哪怕是她的父母,在她未长成的时候也没法把少女从自己身旁拉开。
但是少女也应当为自己想想,这可不是小事。被公交车撞飞了这种事情都出现了,第二天又没事人一样的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我没什么大问题。”美树笑着摆摆手,从错愕之中回过神来。女人是天生的演员,即便少女的演技没有出神入化,但是用来应付这种情况倒是够了。
她可是得一举成功。
美树根本不敢去想没成功的后果。
恭介打死都不信少女说的话,这种时候美树说自己一点事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在他看来,少女那是在逞强。
“你先进来吧。”美树看到恭介皱了皱眉头,心里咯噔一跳。
“对对对……对不起。”少女忽然鞠了个躬,“我是不是添麻烦了。”
少女的口气并非是疑问,而是带着某种肯定的语气,显然她觉得自己给恭介添了不少麻烦。
恭介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美树怎么在这种时候显得这么蠢萌呢。
“怎么可能?”恭介想要大声吼出来,却又怕进一步吓到少女,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自己从前熟悉的青梅竹马现在他稍稍有些不认识了。
那并非是少女身体的不熟悉。诚然,一位青春期的少女会在生理上出现莫大的改变,比如面孔,比如身材。少女娉婷婀娜的身姿在少年面前晃来晃去。
可这并不是重点。恭介觉得女孩好像在竭力隐藏什么,即便她尽力的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某些心理上的,不由自主的带出的小动作暴露了她的想法。
美树听到大门在她身后被拉上。
“随意坐吧,父母今天都不在家里面。”恭介这么说着,显得很随意。
美树咬了咬牙。
“怎么了么?”恭介问道。
他看到美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美树心一横,“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恭介不解,难道是她要告白。
显然,恭介少年猜中了前面猜不到后面。
当眼睛被阳光刺激得睁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眼睛眨了眨,长时间的黑暗让少女刚刚睁开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小圆在回到母亲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母亲依旧是惨白的脸色,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可这幅模样还是怪渗人的。
小圆有点不情愿让母亲保持这副样子,可她也没办法,睡意袭来,她的脑袋铅球一样砸到床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作为一个体能只有少的可怜的那么一点的中学生,小圆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为止。
时间再顺着往后推移。
记忆一片模糊,眼睛闭上在睁开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了。
床头有父亲送来的饭,正散发着刚出炉的温度。显然自己的父亲刚刚把饭做好就马不停蹄的赶来。饭香味钻进小圆的鼻腔里面,她懒洋洋的伸了个腰。
她的脑袋这个时候依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视线触碰到母亲的输液瓶就已经停止。她抬起头,把胳膊甚至,深吸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