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惊慌失措的乌真超哈跪倒在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的面前。
平南王尚可喜听完后差点气乐了,说:“你们是说南面来了一股上千人的生蕃,画着绿脸,拿着三眼火铳和轰天雷……打死俺半个牛录的人马?!你们是杀出一条血路才跑回来报信的?!”
靖南王耿继茂阴笑着说:“你们还不如说,他们都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哼哼……”
“奴才不敢有半句谎言……若有半句,愿天打五雷轰!”
平南王尚可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一个甲喇章京。
在这个时期的鞑虏中,满洲和汉军每旗之下均有五个参领,也就是所谓的甲喇章京;而蒙古八旗每旗之下只有两个参领。
这种规模体制如果不是汉唐集团出现,直到清末都未有过变动。
另外,满洲和汉军旗中五个参领的建制还能反映出他们各自行军时的位置。第一二三四五参领在满语中分别被称作,ferejalan(底甲喇)、jebelemeiren(右翼肩)、jebeledube(右翼末)、“dashūwanmeiren(左翼肩)、“dashūwandube(左翼末)。
那个甲喇章京其实在满语中就是ferejalan(底甲喇)。
他慌忙打了个千说道:“奴才刚才也是分开询问过了,这三个人所说没有半分差别!”
“哟嗬,怪事啊……莫非是真正的蛮夷?拿着三眼火铳和轰天雷的蛮夷?!”靖南王耿继茂用马鞭捅了捅自己的战盔。
“管他什么蛮夷,现在只能以广州城为主……你去带着两个牛录的骑兵,两千战兵……把那行军小炮也带上,留在这里没用……三天内必须回来,对了,至少再带回来五千民夫,其余的,鸡犬不留……”
“嗻!”甲喇章京退下去了。
平南王尚可喜厌恶地看着三个跪倒在地上的乌真超哈……他挥了挥手,上来了六个新兵,把他们拖走。
他们三个人被拖走时面如死灰,没有开口求命,万一活命的可能也没有了,失陷了牛录章京,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私下里逃命?离开了那个团队,他们也还是死路一条……
靖南王耿继茂取出一颗烟来,又拿出火柴,给平南王尚可喜点上。然后自己又点上,轻松地说道:“平南王,用得着派出那么多人马吗?就算他们有大明的那种三眼火铳,哪里是我们骑射的对手------”
平南王尚可喜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我知道不用……但是我等必须以虎搏兔……主子教过我等,任何反抗都必须消灭在萌芽中……这一点,我是越品越觉得主子真是英明……”
靖南王耿继茂双手抱拳,也冲着北面拜了一下,说:“主子英明!”
平南王尚可喜轻松地说:“等着吧,这事儿完了后,咱们建几座大庙……镀一镀金身,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那敢情好啊!建庙的事儿,算咱爷们儿一个!”
宽阔的土路,两边植物茂密。
从广州城到龙山的大路上,两队骑兵气势汹汹地向着西南而来,它们的后面,则是排列较为齐整的军队,后面还有马拉着的小火炮……
在类似的大路上,杨三仔在纵马狂奔,他远远地看到有难民在那大路上缓缓行走,他停了马,用略带忧郁的眼神看着那路上似乎不见尽头的人群。
他于是拐上了另一条小路,依然奔驰着。
陈子洛的管家斜背着包袱,推着木架子车快走,车上坐着陈子洛的一双儿女,陈子洛的妻子挽着包也在快走,但明显是很累了……
陈子洛的管家说:“夫人,要不你也上车吧……”
陈子洛的妻子说:“快行,快行!”
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马蹄声!
陈子洛的管家赶紧放下车,抱着两个小孩子,就往草丛里钻,口中喊道:“夫人,夫人,我等快躲起来!”
陈子洛的妻子也慌忙地钻进去了,那架木架子车,就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他们刚刚钻进去,还不太深,好像是骑马的人就赶到了,他们赶紧蹲下。在草丛的缝隙间,依稀能看见不停挪动的马腿。
三个汉军镶蓝旗的骑兵骑马跑过来了,他们手中的马刀上还有鲜血的痕迹,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寒意。
他们跑到这里后,看到了那个车子,一个骑兵用刀把车上的包裹挑开,一看都是些衣物――――――他撇了一下嘴,明显不满意这些收获。
他盯着那草丛中看了会儿,突然喊了一句:“呔,看到你了,南蛮子!”
这句话的话音在两个小孩子听来怪异且吓人,小女孩子一下子吓哭了!
管家和夫人一下子慌了――――――他们没有想到小女孩子能哭,刚刚捂住小女孩子的嘴,可是小男孩子又哭了――――――
那个骑兵满意地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喊到:“出来吧,南蛮子,献出你们的宝来,俺就不杀你!”
他身后的两个骑兵偷偷地笑着――――――
“再不出来俺冲进去,一个不留,全杀了!”
管家悄悄对夫人说:“小人一直受陈家照应――――――现在,我等出去引开他们,你们往里走――――――”
陈子洛的妻子惊慌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管家毅然拔开草,现出了身子。
“大王,大王饶命――――――小的全部身家都在身上!”
说完他把那包袱从身上解下来,一下子重重地丢到了马匹的旁边,包袱里面发出了金属相碰撞的声音――――――那个骑兵挽了个刀花,一下子把包裹划开,动作干净利落。
那里面有四锭大银,还有些其它珠宝和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