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十九
金玫下班一回到家里就给司马平打电话，电话里说找胡军了解发生交通事故的事，没有了解到，又去找郝彪，不想崴伤了脚等事。[燃^文^书库][]说着说着便情绪激动大骂起司马平起来。
司马平想都是自己引起来的事，对金玫的骂，没有搭腔，一直听着，等她骂完了骂累了，才开口安慰起她来。金玫不知是骂累了，还是被他安慰的话说消掉了火气，竟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软在椅子上不说了话。
司马平再打电话，金玫没有接，他只好收取手机，叹了口气。他想到金玫受了伤，不好做家务事，特别是小孩要上学，需要人照顾。又看看自己的伤好的基本差不多了，再呆在医院里治疗没有多大必要，不如在家里养一养。在家里养，又能为厂里节约医药费，又能做点家务事，还能减少老婆来去医院的麻烦。在他要求下，医生根据伤情，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他办好出院手续，没有叫厂办派车来接，他打的回家的。
金玫见司马平带着换洗衣服和其它用品回来，先是很诧异，接着一脸不高兴，有些责备地说：“你伤还未痊愈就出院，今后要落下个残疾可怎么办，你也真是的！”
司马平见状，只好陪着笑脸，“伤基本好了，再在医院里呆下去也没必要，带了药回来，不如在家里养养更好。再者，你崴伤了脚，家里要人做事，聪聪要人照顾。我回来可以减轻你一些负担嘛！”
金玫依然一脸不高兴地：“就是好了，也要在医院里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确实没有问题才能出院。可你倒好，刚好了一点，自己就要求出院。要是今后落下个残疾，你害了谁？家里要是能治好病，还要开医院干嘛！再者，我崴了脚是小伤，推拿一下，涂点药，用不了几天便没有事。你是什么伤，是致命的重伤，跟我的伤能比吗？！”
被金玫这么一说，司马平还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要求出院，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有点草率，考虑欠周。现在事于至此，也不好再回医院。看到她依然一脸不高兴地说这事，司马平了解她的性格和脾气，在这个火头上没有必要再解释了，因为怎么解释也不会让她马上相信，不会让她停止唠叨的。司马平对于她不停地唠叨、责备，不再说话了，保持沉默。保持沉默在制止矛盾升级，问题复杂化上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果然她唠叨了一会儿，不知是说累了，还是一个人说的没有意思，便不再说什么了，但脸上依然阴天未转晴。
司马平心里在欣慰自己不说话取得效果的同时，又有些担心金玫还会不会跟自己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过去曾发生过类似的事。远的不说，就说两年多前发生的事。当时他还是生产销售科长，一次在绿玫宾馆宴请客人，由于宾多主少，又加上苟且搞名堂，他几乎一个人应付全部客人喝酒。由于寡不敌众，当场喝醉了。他醉如烂泥后被苟且安排进了客房，并故意请了小姐陪夜。对于这些当时他浑然不知。尔后苟且又打电话举报他****。他被带到公安局，最后按初犯，处于罚款后释放。得到这个消息后，金玫感到非常震惊，非常气愤地大骂他。骂了好一会儿，便不骂了，但脸色依然阴沉着。他以为这事在她那里就算过去了，没想到更大的暴风骤雨在后面。回到家里，她没有问清楚情况，没有听完解释，没有一点原谅，再次大骂起来，最后竟然哭着跑回了娘家。他为了向岳母解释清楚这件事，把她接回家，竟遭到了岳母的一顿好骂。
司马平一想到这件事，不由得心头发颤，脑袋发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金玫脸上的乌云，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散去，从多云变成了晴天了。从回家到现在，已快一天了，司马平担心要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他便在心里暗暗庆幸金玫还是理解自己的做法。自己提前出院的事，此后虽没有发生过大吵大闹，但为这件事金玫还是唠唠叨叨过几次。
金玫的脚伤好得很慢，每天拐着一只脚照常去上班。司马平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他想这都是自己给她带来的痛苦。现在能减轻她的痛苦，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帮助做家务，负责孩子生活、学习的事。他每天一边继续吃药，进行身体的恢复锻炼；一边帮助做家务，负责孩子的生活、学习等事。
金玫每天要做的家务事减少了，体力上感到轻松了许多，要操得心少了许多。这样一来她反倒觉得老公提前出院回家养伤是对的。既可为厂里节约医药费，又可在家里做些家务，还可以一家人聚在一起。她甚至想老公出车祸伤了身体是一件坏事，可换得短时间一家人的团聚又是一件好事。自从老公当了厂领导，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少。平常人即使在家里心也不一定在家里。老公的工作需要经常外出，需要接待应酬，不能像一般职工下班能及时回家。老公的工作需要经常跟人打交道，其中就要跟不少的女人打交道，在这些女人中就不乏有年轻貌美的。男人一般好色，谁能保证他没有邪念，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自从司马平当了科长以后，金玫就开始担心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做出背叛自己出轨的事来。为了防止司马平拈花惹草和弄到司马平出轨的证据，她花了不少的心思，用了不少的时间，费了不少的精力，夫妻为此闹过不少矛盾。金玫想老公在家养伤，不光可以帮助自己做些家务，照顾孩子，一家人在一起；更主要的是这段时间自己可以对他放心……
一家三口人在一起，其乐融融，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美好的时光。金玫心情好，脚伤也好得很快，不几天脚伤便痊愈了。
司马平一边吃药，一边进行康复锻炼，伤比预计好得快一些。但他还嫌好得不够快，因为常想到自己是主管生产、销售工作的副厂长，有许多工作在等着自己去处理。特别是到阳春开会的会议精神要尽快汇报，要尽快传达。如果时间长了不仅影响工作，而且会给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制造谣言提供机会。他想到这些，决定过一两天就去上班。晚上睡觉前，他看看老婆心情不错，便把自己过一两天想去上班的想法告诉了她。金玫一听，愣愣地看着他说：“你傻呀！在家养伤不好，要急着上什么班。别人想这个机会还想不到，你倒好，伤还没有完全好，就急着上班，更何况你还是工伤呢。”
“伤基本好了，在家里呆也是呆，不如一边上班，一边养伤。”说完，司马平接着把为什么要上班，不能很长时间在家里养病的道理说给金玫听。金玫听后觉得有道理，心里也同意他去上班，嘴上却说：“上班急什么，有你上班的时候。”说毕，便脱衣睡了。
过了两天，司马平吃过早饭，骑着他那辆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腿脚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又加上有一段时间没有骑自行车，感到有点吃力。他早早到了办公室，先是动手打扫室内卫生。看看王为民，郝彪都上班了，便离开办公室，先去书记王为民办公室，向他汇报阳春市会议的精神，特别是汇报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况。他走进王为民办公室，王为民正在看报。他见司马平走进来，放下报纸，问道：“伤好了，不多休息几天？”
司马平在王为民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了，答道：“基本好了。住了这么长时间院，有很多工作等着做。再者休息也是闲着，上班还能做点事。”又接着说：“王书记，我想把上次阳春开会的会议精神和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不知您现在有时间吗？”
王为民一听司马平说汇报的事，连忙点头说：“有时间，你说吧！”
司马平先简短地汇报了一下会议安排情况，接着就会议主要精神进行了汇报。汇报完会议情况，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开始汇报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况。他把那天晚上为什么不继续住一晚，而要晚上回厂的原因。出事前的车速和自己在车里打磕睡，不知车是怎么冲下路基翻的车，以及后来救护的情况一五一十，实事求是地进行了汇报。最后就自己对安全行车没有特别重视，应负一定的责任作了自我检查。王为民一直认真听着，时不时地还做着记录。听完他的汇报后，略一沉思了一下说：“这次会议对于我厂今后的改革发展非常重要，下次要在党政班子会议上传达。，首先要让每个厂领导在思想上要有高度的认识，要有紧迫性和危机感；行动上要大刀阔斧，敢于改革创新……对于发生交通事故的一些情况，此前我不是很清楚。最近厂里关于这方面的事有些传言，但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王为民刚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
司马平从王为民简短的话中证实了，这段时间厂里确有不少传言说这起交通事故是自己造成的。他只放在心上，没有就此事再说什么。看看自己已占用王为民很长时间，想他还有工作要处理，不好再打搅他了。等王为民放下话筒，他便说：“王书记您忙吧！我走了。”说完站起身来。
王为民点了点头，说：“明天开党政班子会议时，你再把会议精神和事故的具体情况汇报一下。”
“好的。”司马平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司马平从王为民办公室出来，下楼来到厂长郝彪办公室门口，只见办公室门关着。他不敢贸然推门进去，怕碰到上次尴尬的情景。他轻轻敲了几下门。此时郝彪正在与情妇陈丽娟通电话，谈工程承包的事。郝彪是厂长，按工作分工应该主管整个厂的全面工作，具体工作应该由主管副厂长、三总师和下面科室领导分管。然而，他却对工程建设，设备和物资采购，产品销售，人事调配、劳资管理和宾馆方面的工作非常重视，有些是一竿子插到底。具体的事都要自己亲自过问，亲自决策，其他人不能插手，也不敢插手。作为厂长，他对生产、安全、环保和后勤工作更应该花时间，花精力亲自去管；可他不太重视，更不会事事都亲自过问，亲自决策，把这方面的工作全部推给主管副厂长和基层单位领导。出了生产、安全、环保等方面的事故，责任由下面人承担。他只象征性作个自我检讨完事。其它方面出了事故也是如此。
每年全厂的维修，更新改造和基建工程项目很多。所有这些工程项目的立项，建设计划资金多少，施工单位的确定，最后工程结算金额多少等统统由郝彪决定，签字付款。早上一上班陈丽娟就给他打电话说承包工程的事。做工程是很赚钱的，尤其做国有企业的工程就更赚钱。所以找他要工程做的人很多。他的原则是谁送的礼多，谁给的回扣高就给谁做。不过大部分的工程还是给家人、亲戚、朋友、情妇和有关系的人做。这样回扣高，而且还安全，不易出事。
郝彪正说着话，没有听到敲门声。司马平隔了一会儿再敲门，手放重了一些。这次他听到了敲门声，随即说了一声“进来！”
司马平听到叫进来的声音，稍稍推迟点时间才进来。他怕与上次一样碰上郝彪跟李秘书在一起的尴尬场面。他走进来，郝彪还在打电话。他见到是司马平心里就有些不快。“我现在有事，过一会儿再打。”郝彪说完关掉了手机。“你今天上班了，伤都好了吗？”他一脸不高兴问道。
“今天上班，伤基本好了。”司马平一面说着，一面往沙发上坐。“厂长，您现在有时间没？我想把阳春开会的会议精神向您汇报一下，顺便汇报上次路上发生交通事故的具体情况。”
郝彪对司马平突然来访，打断了他与情妇陈丽娟通话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又加上交通事故听到周旋说是司马平造成的事，再加对他平常不太听自己的话就有些意见，几种原因凑在了一起，他顿了一下，阴沉着脸，有些拒绝地说：“会议精神明天在党政班子会议上传达。至于交通事故的事大家基本上知道，就不用说了。”
司马平没有想到郝彪见到自己会阴沉着脸，话语中带着拒绝自己的意思。他愣愣地看了郝彪一眼，说：“那好吧！”说完转身走了。
四十
柳翠凤曾经是周旋的老情妇。后来随着周旋当上副厂长，有了权，有了钱，追的女人多了，应付不过来，便把她抛弃了。她也不是个吃素的善角色，她知道他喜新怨旧，抛弃自己，便想狠狠敲周旋一笔青春损失费。周旋不想给，她在电话里威胁说，你不给可以，你就别怪老娘到纪委告你，到你老婆跟前说我俩的事。
周旋这种事经得多，对于柳翠凤威胁的话，并没有被吓倒，反倒发狠道：“要钱没有，要告你就告去，要说你就说去，老子不怕！”
柳翠凤也没走软，气愤地说：“你别怪老娘无情，那你就等着吧！”说完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