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姚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可内心却依旧觉得难受。
或许是这几日想明白了,她也知道自己在此刻必须做出决断。
怎么可能舍得呢?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可是却也不能因为她的不舍,就让丈夫和景家都给她陪葬。
“母亲!”景从安看着景姚氏,“你为何要逼我?”
景从安没想到向来宠爱自己的母亲,居然会说出这样过分的话语。
他想不明白,为何所有景家的人都要伤害张含玉。
“母亲,当年你也是同意这门婚事的,你还说含玉知书达理,让我好好待她。”景从安几乎红了眼,低吼着说,“二哥若是还在的话,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你还有脸提你二哥?”景姚氏也拔高了嗓门,“难道你二哥告诉你,要为一个女人忤逆你的父母吗?”
“你要娶谁,我不会阻拦,哪怕你就是要娶个贱籍出生的人,只要这个孩子性子善良、淳朴,且心里真的有你,我绝对不多言半句。”景姚氏抬起手指着张含玉说,“可她心里没你啊,从安!”
“她只是在利用你,娘不愿意你被她欺骗。你以为我不难受吗?我为了你,多少次怒急攻心,还差点没了性命?可是你呢?你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要害景家家破人亡的外人,你要伤你母亲的心,你还要拿走你母亲的性命。”景姚氏讽刺的笑了笑,“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也不会再劝你了。”
“我想的很明白了。”景姚氏说,“我往后,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景从安想要忍住泪意,觉得像是万箭穿心。
可是,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娇小女子,他又不愿意真的不管张含玉。
因为景从安知道,若是他不帮张含玉的话,那么张含玉必死无疑。
她是那么倔强,也是那么的固执。
也就在这个时候,本在内室的窦氏跑了出来,她手上沾了点点血液,看着景从安就吼:“从安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当初拿给含玉的竹盐被她拿来做什么了吗?她拿这些盐害的你五婶快要小产了。”
陆逊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赌。
如果梅氏饮下汤药后,血止住了,这孩子或许能保住。
如果不能止住,孩子肯定没了。
其实这几日梅氏已经有出血的迹象,只是不多。所以梅氏压根没放在心上……
但是一个有身孕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小产的迹象。
窦氏知道梅氏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一切都要听天由命了。
“你五婶这些年对她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清楚吗?她住的院子,还有她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你五婶出手帮忙的。”窦氏几乎要哭了起来,“可是她做了什么?”
“你清醒点,你怎么能为这样的女人,不要你的母亲。”
“从安,你疯了吗?”
窦氏向来不喜欢插手其他房的事,更是因为知书达理,很少会拔高了嗓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