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到京城的路上,张凛间走的极其不顺。
这场计划本该天衣无缝,可却不知是怎么了,他从江南带来的大夫和药师,不是自己沾染上瘟疫,就是丢了本来准备预防瘟疫的药材。
而且,他到了京城以后会住在长宁伯府,安置大夫的时候会有景从安代替他去做。
到时候定燕帝查起来,他不会在这件事情露出太多的破绽。
在他们的计划里,无论是长宁伯府还是景从安,都是他们的棋子和踏脚石。
至于定燕帝会怀疑景家,甚至长宁伯府会面临灭门之灾,都和他们无关。
但是张凛间怎么也没想到,在丢失了大部分药材和死了几位大夫后,他到了京城更像是个山匪一样不能见人,只能拖着这些累赘,藏在山野之中。
张凛间出生的时候,张家已经不在乡镇上,而是到了江南。
他自幼没有遭受过如此多的罪,更没有被人像张含玉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摆布。
连这次的计划里,因为张含玉不相信齐王,所以根本没有告诉齐王解药是什么,而只是说出了可以预防瘟疫的办法和药材。因为张含玉认为,只要齐王不彻底的掌握一切,那么她就有活着的机会。
张含玉的确聪明,可惜那也只是对齐王,而不是他——
张凛间在得知张含玉没有带出来张含霜的时候,就亲手杀了那些还残存着一口气的药师。
因为,张含玉也会炮制药材,只是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张凛间你就不怕我告诉齐王吗?”张含玉是真的快要被折磨到崩溃了,她说,“他不会放过你。”
张凛间啃了一口手里的馒头,眼神黯淡无光,“那也得你能见到他,若是你不能解除这些瘟疫,那么齐王肯定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你。”
“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齐王已经写了信函给陛下,说他找到人能解除这场疫病。”张凛间的语气干涩,“你说,到时候陛下允许齐王派人入京,而你却不能拿出解药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陛下会认为齐王欺君,而你……便是他的出气的工具。”
“齐王的嗜好你是清楚的,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张凛间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像是在议论别人。似乎就算自己和张含玉一样,得了不好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关系,彻底的像是个入了魔的疯子。
“你疯了,你不就是想要张含霜吗?”张含玉看着眼前的少年,低吼,“我帮你把她弄出来,不就行了吗?”
“你能把她带来我身边?”张凛间嗤笑,“她可是在长宁伯府!”
定燕帝重武轻文,对薛将军又十分的器重,所以大燕不少的兵权都在薛家的手里。而景铁铭虽然也是武将,可手里的兵权却并不多。
但是用兵之人都很明白,手里的兵贵精不贵多。
薛家是新贵,而景家是世代将门之家。
薛家终究是差了点根基。
“我能。”张含玉闭上眼后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张含霜还有在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