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想要逃生,他首先要寻找到北归的道路,这条道只能有一条,那就是名闻暇迩的蜀道。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是唐代诗仙李白的一句名句,李太白是眉山人,这条蜀道他自然再熟悉不过,大家可以想象,以唐时的强盛国力尚不能让蜀道变得好走通畅,更何况是在比唐更早的秦代,在没有火药的年代,开山裂石只能依靠火烧水激,这其中的艰辛是后来的人不能想象的。
时空切换到二千余年之后,蜀北一带的山路也同样是一样令人敬畏,在二十世纪的那场关系中华民族存亡的大战中,如果不是巴蜀的封闭地势,我们这个民族很有可能亡国灭种,沦为东洋日本的附庸。
闲言少叙,有一点是铁的事实,在秦时,除了石牛道的沿线还有驿馆和人烟外,其他的山岭依旧是人迹稀少,蛮荒之地。
樊哙当然不甘心受擒,他还在努力的挣扎,试图寻找一条道路逃出生天。但是,这一次,樊哙撞上的可是一张天罗地网。
“这万恶的山,怎么就是走不出去?”在一处不知所在的岭壑旁,樊哙仰天嘶吼,神情无奈之极。
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寥寥的三、五人。
胜利聚拢军心,失败则士无斗志,败亡的汉军将卒一路之上,亡奔逃窜,或跌落于山涧,或迷失于丛林,或逃亡于山坳,或跪降于秦军面前----。
“武侯,我们无路可走了,要不。我们还是降了吧!那样的话,至少还有一条活路。”一个亲卒怯生生的劝谏道。
“你说什么,我樊哙岂能降于秦狗?”樊哙瞪目怒喝,脸上皆是怒容。要不是劝谏的亲卒跟随了他出生入死过,樊哙只怕会立即拔剑将其刺死于身前。
“武侯,兄弟们都散了,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小的是汉中郡人,知道这大巴山的险难,这山里无边无际,没有吃地。没有土人引导,我们只能饿死在这里,成为狼兽的食物。”这名亲卒没有退缩。继续劝谏道。
忠言逆耳,能够冒着风险直谏的人才是最忠心的,樊哙平素领军还算宽厚,这使得他地身边还有几个亲卒不离不弃,要不然的话,他这个时候早就是孤身寡人了。
“饿死,不,我一定要寻路出去,你再辛苦一趟,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溪流。只要顺着溪流走,我们就能找到出去的路。”樊哙急切的说道。由溪流的走向寻找出路,这一种方法樊哙一早就听人说过,但很显然,他对这大巴山的地形地貌还是估计不够。
“这里的溪流大多由北向南流向。我们顺着溪流走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越走越往秦人那里去,而要是逆流而上地话,又只会继续困在深山里----!”亲卒神色黯然。稍臾了一下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樊哙决不投降,如果真的落到秦狗的手里。我当自刎以报答汉王。”樊哙脸色铁青地说道。
听到他这一句话,几个亲卒神色各异,有的同样慷慨激昂,有的是面色刹白,有勇气自杀的人毕竟是少数,还有的则是阴晴不定,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人,都是有私心的。
这一点,永远无法否认。
樊哙决意赴死,但其他人未必想法都和他一样,这些人中,就包括了他信任的亲卒。
四月二十七日,夜。
由纪信统领的一支秦军搜索部队在白水的支流羊水一侧抓获了一名逃亡的汉军士卒,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在樊哙身边地亲卒中的一个。
在这个汉卒的引路下,纪信迅速的追捕到了樊哙等几个藏身的所在,这个时候地樊哙已经完全不复悍将之勇,在这两天里,樊哙几乎没有吃到什么东西,就连水也是早上的一点树叶上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