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他站的地方明明是水草丛生,可是福山和他妈却分明是在一片竹林里面,而且这时春平又注意到,他俩的头发都是干的,一点也不像被打湿的样子。
春平拿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奇怪,难道他俩看不到我?还是太投入了?我跟他们之间并没有障碍物啊!
春平这时再也不能忍受了,他三步并成二步朝他妈和福山走过去,他决定一脚把福山从他妈身上踢下来,然后把福山掐个半死,总之是跟他拼啦!
可是当春平走过去时,福山和菊香竟然凭空消失了,水里什么也没有,他们难道水遁了?春平百思不得其解,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我怎么在水里这么久,一点也不感到呼吸困难呢?这也是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先出水再说吧,不然成了水鬼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春平突然就浮了起来,一头冲出水面。
这时岸上的太平还在那里呆坐着,他突然感觉有人在他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春平。
“春、春平,你没事吧?”
“我没事,太平哥,你做这里干什么啊?”
“我?……”太平也感觉有些奇怪,这时才想起他本来应该做的事,可是面对浑身湿漉漉的春平,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隐隐感觉春平里眼神里有些很古怪的东西,但一时又说不出口,一阵凉意划过太平的背部。
太平只说:“你没、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呵呵,我没事,太平叔你忙去吧。”
太平一拍脑袋,才想起他才犁了一半的田,赶紧朝三角堰的方向跑去,远远看见他的牛跟春平的牛正在交欢呢,他才放下一半的心来,他担心的是牛去偷吃别人家的稻苗去了。
春平慢慢朝荷花盛开的池塘走去,脑海里的还在浮现着刚才看到的那虽然香艳却让他心痛屈辱的一幕,他劝自己道,也许只是幻觉吧。
这时,村里的人也真赶到了,大家看到春平正骑在牛背上,也松了一口气。
有人不怀好意的说:“这下福山书记肯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菊香啦。”
第二天上学时双红远远的看到春平一个人在小路上走,跑着赶上,一把拉住春平,说:“春平哥哥,谢谢你昨天救我,你怎么就走了呀,我爸爸要你去我家吃饭呢。”
春平看她一眼,慢慢腾腾的说:“要早晓得落水的是你,就不救了。”
双红一听这话,低下头,眼泪花花的。
春平看她这样子,心里好像很高兴的,三腿两步的一路跑到学校。
沈家湾沈姓是大姓,春平家从外地迁来的。
双红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春平是班长。和春平一样,双红的作文也写得好,她有点小胖,用现在的话说,有点婴儿肥,皮肤白里透红,很健康的颜色,杏仁眼,圆圆的鹅蛋脸儿红扑扑的,有两个酒窝,仔细看的话,脸上有点浅浅的雀斑,一双眼睛又黑又大,眼睫毛长长的,好像总是望着人笑,乌黑的头发挽到脑壳后面扎个小马尾巴,说实话是个美人胚子。按现在的说话,双红就是沈家湾小学的校花。
春平知道班的上铁砣安华狗子都喜欢双红,都跟春平说想跟双红干那个事,有的还说已经跟双红干了。春平认为他们是扯谎,用现在的话讲就是YY。因为双红爸爸沈福山是沈家湾村的书记,跟省长只隔三级,土皇帝啊,脚一顿能震得全湾的屋檩子颤。
但春平喜欢的还是汪玲,汪玲虽然长得不如双红漂亮,但她皮肤白,细嫩光滑,所谓一白遮三丑,汪玲一看就不是天天跟牛啊泥水道的农村孩子。汪玲虽然在沈家湾村中心小学上学,但她妈妈是西河镇政府的妇联主任,她只是暂时的在她外婆家生活。对于春平来说,春平最喜欢的是汪玲身上散发的那股洋气味道,不管是她穿的衣服,打的小花伞,穿的小花皮靴,还是她的头发梳出的款式,都无不让人感觉她跟春平他们这些农村孩子不一样,按春平的理解,就是城里人的味道,春平的理想就是将来能当干部,当了干部,吃的穿的用的都会跟城里人一样,只看看双红就知道了,她爸爸只不过是沈家湾的村支书。
班上都说汪玲跟肖波是一对,因为肖波的爸爸也是镇上的干部,两个人经常是手拉着手上学,所以肖波是春平最大的情敌。
这天按春平写作文时爱用的一个成语形容就是,艳阳高照啊。这个时候书记沈福山正笑眯眯往村部办公室旁边的村小学校教室走过来。
当时春平正发着暴耳风,学名腮腺炎,脸肿成猪头,疼得要命,眼睛一刻钟也没闲着,老偷偷去看汪玲。汪玲皮肤很白,穿着干净的碎花白紫连衣裙,短发,长得很像《城南旧事》的那个好看的英子,这让从小就被太阳晒得黑皮样的春平很是神往。